她说着就停下来，叹息一声，“那种感觉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在场的都是成年人，没人会听不懂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林鹿笙心口憋着一股气。

长这大，第一次有人阴阳怪气说她面相不好，还是个老太太。

贺老爷子以及贺昭夫妇也没想到梁老太太会这么说林鹿笙。

林鹿笙是贺老爷子亲自挑选的孙媳妇，梁老太太这样说林鹿笙就是在打他的脸，他哪能待得住。

陈清姿刚开始对林鹿笙无感，自从知道贺言彻不排斥林鹿笙后，她心里就认定了林鹿笙。

林鹿笙就是她的天选儿媳。

梁老太太这样说她的儿媳妇，是当他们贺家人都死了吗？

贺老爷子和陈清姿刚想说话，却被林鹿笙抢先一秒开口。

林鹿笙看着老太太，“就是什么，梁老太太还会看面相啊？”

梁老太太端起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略懂一点。”

林鹿笙扫了眼坐在老太太旁边的梁悦，“那你孙女什么面相？”

梁悦听到林鹿笙提起自己，眉宇间透着一丝不悦。

老太太握住梁悦的手，布满皱纹的脸变得柔和，“我孙女心底善良，温柔体贴，性子极好。”

林鹿笙道：“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说我愁眉苦脸，长相尖酸刻薄，给人的感觉不好相处。”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惊诧不已，想不到林鹿笙会反驳老太太。

老太太怔了一秒，“我可没这么说，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林鹿笙嘴角弯起讥讽，“你刚才就是这个意思，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欺负一个小辈？”

“你是觉得我很好说话吗？你觉得你年纪大我就不敢说你？我从小活得无拘无束，有话从不憋心里，谁找我不痛快我就找她不痛快。”

梁老太太活这么大岁数第一次遭小辈说，她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呼吸不顺畅，手指哆嗦着。

梁中博是梁悦父亲，他眼中满是克制与隐忍，“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简直没半分教养。”

耳边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

“梁叔。”

讲话的人是贺言彻，梁中博平复下呼吸，依旧沉着脸，“看在阿言的面上我不跟你计较。”

林鹿笙面无表情，“你不跟我计较？明明是我不跟你计较。”

“到底谁没教养？阴阳怪气说人面相不好，事是谁挑起的？”

梁悦握纤长的指甲狠狠掐着掌心，早就见识过林鹿笙的牙尖嘴利，没想到她性子这么刚烈。

竟敢怼她的奶奶。

梁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哆嗦着手指林鹿笙，“你……”

梁中博轻声安慰老太太，“妈，您注意身体，别跟她计较。”

梁悦给老太太顺气，冷眼扫向林鹿笙，“你作为一个晚辈，怎么能这样子跟长辈说话？”

“万一把我奶奶气出个好歹来，你负的起责任吗？”

话音刚落，老太太哀嚎一声，“哎哟，我这心口慌得很。”

她这一哀嚎，梁家人提心吊胆，紧张地看着老太太。

“妈，您没事吧？”

林鹿笙一副事不关己模样，“需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吗？”

贺老爷子关切地问了一句，“美欣，你没事吧？”

“姜姨，我给你叫个救护车。”陈清姿说着就从包里拿出手机。

梁老太太摆摆手，布满皱纹的老脸写满难受，皱着眉头，“不用叫救护车，缓一缓就好了。”

林鹿笙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这老太婆在装，“真难受就去医院，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

梁悦还在给老太太顺气，冷下脸，“现在知道担待不起了，刚才咄咄逼人那股劲儿哪去了？”

林鹿笙眉眼一沉，“是她先说我，我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揉捏，大喜的日子非要找不……”

她话还没说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握住她的手。

林鹿笙侧过脸对上贺言彻的眼睛，男人眼眸深邃，瞳孔倒映着她的脸，她懂他的意思。

他让她不要再说了，息事宁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鹿笙看贺言彻的眼神很平静，眼底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两人就这样静静看着彼此，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在交织。

下一秒。

男人忽然搂住她的腰，林鹿笙身形一僵，熟悉的雪松香涌入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