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笙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神奇的是这些菜竟全是她喜欢吃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餐厅里极为安静,只有碗筷碰撞声。

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你不敢看我?”

林鹿笙:“?”

她掀起眼皮看他,潋滟明亮的眼睛一片淡漠,裹挟着疑惑。

贺言彻盯着她的眼睛,“你一直低着头不就是不敢看我?”

林鹿笙神色淡然,清冷的声音更冷了,“吃饭谁要看你?”

贺言彻声音低哑,“相信颜沐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你了,你之前对我做过那些事又算什么?”

林鹿笙倏地握紧筷子,抬眸直视他,“那不是我。”

贺言彻:“……”

这就是恢复记忆的林鹿笙,话题刚开始就被她扼杀在摇篮里。

沉默片刻,他打开手机相册,点开一张照片,把手机挪到她面前,“看,这是不是你?”

林鹿笙定睛一看,是一张贴脸亲密合照,两人眼底盛满笑意,女人是她,男人是贺言彻。

她握紧筷子,心跳骤然失序,“我没有这些记忆,不是我。”

贺言彻:“……”

冷,真够冷漠无情的。

“照片上的人不是你?”

林鹿笙与他对视,面无表情,“是我,但我没和你合过照。”

闻言,贺言彻眼底缱绻着浅笑,“结婚证上的不是合照?”

林鹿笙喉咙一噎,不再理他,没吃几口就拄着拐杖离开。

贺言彻盯着她的背影,心底泛起一股无尽的无力感。

九点整,贺言彻从书房回到主卧,进门前他抬手敲了敲门。

此时的林鹿笙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听到动静,她抬眸看过去。

“洗澡吗?”

林鹿笙在医院住了三天,腿骨折不方便,这三天都是擦洗身体,也有三天没洗头了。

没听到她回应,贺言彻道:“我进去给你放洗澡水。”

林鹿笙盯着他的背影,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书本,她垂下眼皮,卷翘的眼睫毛颤了颤。

片刻后,贺言彻从浴室出来,“水放好了,可以洗了。”

林鹿笙放下书,拄着拐杖站起来,缓慢地朝浴室走去,一双大手朝她伸过来,她僵住。

“别碰我,我自己可以。”

贺言彻双手僵在半空中,这句话他对她说过很多遍。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现在全报应在他身上了。

林鹿笙拄着拐杖进入浴室,浴缸放了半缸水,上面还漂浮着花瓣,耳边响起敲门声。

她回头,“什么事?”

“帮你洗头。”

林鹿笙心尖一颤,“不用。”

她坐在凳子上艰难地洗完头,拿干发帽时看到几盒计生用品。

她惊得瞪大眼睛,她和贺言彻已经发生过关系了?

林鹿笙怔了许久,直到腿麻了,她才拄着拐杖朝浴缸走去。

右小腿石膏还没拆,她把腿搭在浴缸上,这种姿势不到几分钟就累得不行,没心思泡。

耳边响起敲门声。

“老婆。”

林鹿笙猛地一僵,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她没搭理,用干毛巾擦身体。

衣服刚穿上,耳边传来开门声,他用备用钥匙开门了。

林鹿笙凝视站在门口的男人,脸色很冷,“你要偷看我洗澡?”

贺言彻目光落在她身上,解释道:“我看你那么久没出来,喊你又不应,我担心你。”

林鹿笙心脏重重一跳,脑中来回播放他说的“我担心你”。

以前她都不敢与他对视,怕和他对视会泄露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