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慌忙跑来:“不好了,护法!那江冽虽然和?少林的几个秃驴打起?来了,但?是了怨根本没死,他只是诈死,就为了逼咱们出来。现在高天死了,魏钧也死了,少林的人正到处找咱们呢!”
“什么?!”
阮秋白?猛地起?身,也不知是为计划失败而震惊,还是为魏钧的死而震惊。片刻,她瞬间反应过来:“死秃驴,咱们都被他骗了!赶紧告诉教主莫要靠近!咱们走!”
寒风凛冽,话音刚落,眼前的弟子还没来得及下楼,就没了脑袋。
阮秋白?的头皮发麻,瞬间转过头。
秋风猎猎,日光落在江冽的脸上,没有血色的白?。
他看着阮秋白?身上的血迹,眸中浓墨一浑:
“她在哪里?”
阮秋白?下意识地一愣,以为江冽在找教主,然而看清对方的神色,她瞬间明白?过来。一时间又是讽刺,又是怜悯。
“你在找米丘?她不是弃你而去了吗?你都不知道,我?又如何能知道?”
“你身上有她的血腥气。”
阮秋白?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嗅闻自己身上的血腥气。即便用斗篷遮掩,对方竟然也能找到她……
她心惊肉跳,江冽突然抬起?刀,看似缓慢,然而一瞬间就断掉她的一条手臂。阮秋白?的面容瞬间狰狞,不由?得倒在地上,牙根紧咬才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
此时,她怀中的化骨散掉了出来,只是微微碎出一道缝隙,里面的粉末就将木板腐蚀出一个洞。
江冽的气息瞬间一变,视线不敢在化骨散上停留一瞬。
他将刀指向她的胸口:“她到底在哪里?”
阮秋白?一笑,即便笑声里带着压不住的痛苦:“你大可以杀了我?,杀了我?之后这?世上就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了。”
江冽手中的长刀嗡鸣,像是迟迟没有合上獠牙的野兽。
阮秋白?蓦然心头一动:“你倒是对她很在乎,你难道不在意她欺骗你、背叛你?”
江冽的回答是将长刀又送了三?分,阮秋白?吐出一口血,竟然得意大笑:“你的刀只要往前一点就断了我?的心脉,堂堂杀人不眨眼的屠门?客,竟然有一天会在入魔的时候为了一个女人控制住自己的刀尖!”
江冽道:“再不回答,下一次这?刀会插进炎远冬的胸膛。”
阮秋白?收敛笑容,声音有些虚幻:“她说你定然能逃出生天,平安无事,如今看来她是对的。”
江冽眉心一动,两人心知肚明这?个“她”是谁。
“罢了。”阮秋白?握住刀刃:“临死之前,我?也做一个好人她就在济世堂的地下,她的尸骨已经被我?用化骨散化成了粉末。这?是她的要求,她说不让你寻找她的尸首江冽,我?也有看错的时候。米丘为了你,可谓是、用尽心机……她连死,都不想让你念她的好,只是可惜、可惜你被我?骗得疑她背叛!”
阮秋白?的笑声格外刺耳,江冽的喉结滚动,薄唇抿得没有血色。
“她现在可是连尸首都没有了,你找到一点骨灰又有什么用呢?”
长刀一颤,江冽的声音似乎让日光都染上了冷冽:“从哪里进入地下?”
阮秋白?瞬间用长刀贯穿了胸膛:“你可以……去地府问?她。”
她带着得意的笑意,将生命凝固在这?一刻。
江冽抽刀回身,如同惊鸿一般瞬间向济世堂射去。此时炎远冬收到消息,临时撤退,几个少林高僧前去追击。了怨在后方坐镇,看江冽去而复返,瞬间一凛:“江冽,你……”
江冽却是头也不回,他的鼻尖微动,在浓烈的血腥气中间,终于找到一丝不同:那是修罗果的气味。是米丘留给他的“线索”。
他瞬间射入魏钧的书房,在墙上感受到米丘的气息,却是直接不找机关,一刀劈下,轰隆一声响,一瞬间石崩地裂,墙面骤然出现一个大洞!
石天听?到消息,被众人扶着过来:“江冽!我?师父已经被你杀死了,你还要毁他们的遗……”
话音未落,看见墙上的动
大洞,就像是被人割了舌头,目瞪口呆。
江冽一瞬间就闪身进去。这?里机关众多,他却是看也不看,径直飞略过去,越向里面走,烟雾越多,江冽拧了一下眉,脚步越来越快。直到他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在这?迷宫里如同池中一滴,但?在他的脑海里,却如同血染遍地。
他的喉咙一动,来到一处暗室前,刚想将其?暴力?破开,却似乎被凝固住指尖,他缓缓推开了暗门?。
一切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先是漆黑的墙面,这?里似乎起?过火,却因为地方狭小早已熄灭,只留下焦黑的痕迹。然后是散落的书架和?烧到一半的书籍凌乱地散落一地。
有一枚珍珠簪子躺在黑尘里,格外显眼。它被烧得变形,珍珠没了光泽,月牙失去了光辉,然而长针上却挂着烧也烧不掉的血迹。
最后,是藏在烟尘下的如同白?沙一般的……
江冽怔怔地看着地面上的那摊白?,像是看到他此生最抵触的事物。
被迷宫开启时带进来的风随意掀起?,若浮尘,似羽粉,好似一个不小心,就能让它们瞬间消散。
血迹层层叠叠、点点滴滴,也在被不经意间裸露出来的地面上,连绵干涸着。
他缓缓蹲下,指尖顺着血迹触碰,像是摸到最浓烈的岩浆,烫到骨肉分离,青筋爆起?,也不离开。血迹延到墙角,地板上有一道轻轻划过的指痕,像是雏鸟用最后一点力?气留下的划痕,告诉别人秘籍不在机关里,而是在地下。
她在等待雄鹰找到她留下的痕迹,打开他梦寐以求的“答案”。
江冽看着那道血痕,浓墨般的双眸骤然转为猩红,像是有两片血池在他的眼中干涸。它们桎梏住他的眼眶,在干裂与血腥中,让他坠于黑暗。
他微微启唇,却像是才让气流灌入胸口,咳出了声音。
直到外面有人进入,他们走得又快又急,一阵风再度袭来。像是狰狞的凶兽,肆意破坏这?里的“白?沙”,一瞬间漫天纷飞,晶莹漂浮。
江冽面色一变,他瞬间上前。在接住骨灰的一瞬间,周围瞬间抽离,像是最虚假的画布被人一掌扯走,变形、远离,不断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