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义庄屈才,应该去?当艺术家。
宋吟装傻:“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糊涂了吧。”
兰濯池眉眼生厌,他不想再和于胶怜比谁的耐心多了,他走上去?伸出手:“我什么都同意,收起你?的网吧,你?得逞了。”
宋吟在?兰濯池碰到自己屁股的那一刻,骤然抬手将他稳健修长的胳膊拍开,他看到兰濯池的手掌有黑迹,淡淡的一层煤灰覆在?皮肉上,遮住了一点?手心的纹路。
这人刚刚碰过煤,怎么也不擦一擦?
宋吟仰起头,用一双水润润的眼盯住兰濯池:“我没有婚嫁,所以?你?当不了我的情夫,要当也是我当你?的,可我不愿意。”
他转过头又嘀咕:“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还?动手啊。”
兰濯池握了握手,回忆着那一抓一陷的绵弹触感,呼吸乱了套,他耳力极好,听到了于胶怜的嘟囔。
内里的发臭肮脏被那一声声嘟囔勾出了喉咙,他面?无表情张开唇:“这算动手吗?于胶怜,如果我真的动手,我会让你?回不了宫,每天让你?穿着兜子坐我腿上,夜夜灌着水到天亮,等你?肚子大了,让你?当上小?母亲。”
“你?亲自给你?的皇朝诞下子嗣。”
宋吟又是跌跌撞撞跑出去?,跑到沈少?聿身边的,不过这回他长了记性,一看见沈少?聿便稳住了凌乱的脚步,脸色瞬间变回正常。
杜绝了沈少?聿多问。
义庄的小?徒弟十分喜欢宋吟,宋吟今天又跳水救了人,他对宋吟的好感已经有质的改变,小?徒弟殷勤地捧着一杯热水走上前,让宋吟喝上两口,暖暖身子再走。
宋吟谢过小?徒弟,拿过热水往唇边灌了两口。
他边灌边用眼角看沈少?聿。
宋吟记起来刚才他把沈少?聿的衣服也弄湿了,现在?过了一个时辰,沈少?聿的衣领已经被火烘干了不少?,但有几处还?是暗的。
衣服湿黏黏贴在?身上的感觉很不好受。
宋吟换了身衣服被两个炭盆一起烘着暖了那么久还?是冷,沈少?聿却一个哆嗦都不打,而他现在?站在?沈少?聿的身边,还?能感觉到那股健康的热量。
他俩岁数也差不多啊,怎么相差能这么大呢?
宋吟又嘀咕了一句,杯里的水已经被他喝完,沈少?聿听到了,余光看了看他,眼中若有所思?。
天已经暗下去?不少?,猎猎大风吹卷着檐上高挂的灯笼,发出了尖细的怪声,宋吟还?想去?街尾草屋见一见宫女,所以?婉拒了小?徒弟留他下来吃食的邀请,和沈少?聿一起走出了义庄。
兰濯池没出来送,他好像被于胶怜气得不轻,胡言乱语之后捏瘪了手中的金疮药,将它砸到了墙角。
宋吟也不需要他送,如果顺利的话,他希望以?后还?是能尽量少?一点?见到这个原主遗留下来的余孽。
最好以?后也别?再见了。
刚过石门,宋吟和沈少?聿拿出了小?徒弟刚才塞给他们的一小?袋子石灰,弄开口子,托着袋底颠了颠,随后把石灰撒到脚底的石面?上,用脚尖踩过去?。
这是义庄的规矩,义庄毕竟尸体多阴气重,在?身上沾染久了免不了有怪事发生,所以?兰濯池一般都会让人出去?以?后备一袋石灰,踩过去?消除身上的阴气。
宋吟白天走的时候没踩,可能就是这样才会一再遇到倒霉的事情,所以?他这回听了小?徒弟的劝,踩了。
“我们现在?去?找下午落水的那个姑娘,大约聊半个时辰,”宋吟看着陷在?黑暗中看不清面?貌的义庄,有些?担忧,“我们能在?宵禁前回到皇宫吗?”
沈少?聿双手放在?身侧,身姿挺立,听到皇上的问话,他回道:“能。”
宋吟点?点?头,他吸了吸鼻子,喉咙还?因为进水有些?生疼,有些?绵软地说:“我们先去?买点?东西,晚了怕会关门。”
于胶怜每次外?出都要带点?新鲜玩意回去?,买给自己享乐的,有时嫌无聊了还?会买个奴隶回宫,让这奴隶每天跳舞给他看。
他现在?提出要买东西,沈少?聿毫不感到意外?,只冷淡一点?头,神色比刚才冷了些?许。
出行有马车,宋吟很快来到了刚才的那条街上,晚上了,这条街没下午那么热闹,有几分萧条。
宋吟跑上前拉住一个正要收摊的老板,朝他买了几斤新鲜的牛腿上的肉,随后和身形有些?迟缓的沈少?聿一起来到那间沉寂的草屋前。
宋吟抬手敲了敲门,很轻,没人开。
他又敲了两下。
大约过了五分钟,宋吟有些?愁苦地正要转身离去?时,草屋的门慢慢嘎吱打开,一张比尸体还?惨白的脸出现在?门缝里,宋吟要找的宫女就在?门口里,了无声息看着他。
宋吟被那副样子吓到,倒退撞上沈少?聿,被沈少?聿扶住,他转过头,有些?歉意地抿了抿唇,站稳后又谨慎看向门口的宫女。
下午那群人把宫女送到了医馆,宫女现在?除了脸上缺少?太多血色,其他地方都是好的,头发干燥的披在?肩上,身上的衣服换成?了嫩黄襦裙。
她迟迟不开口问宋吟是谁,过了很久才颤颤睁开无力的红肿眼皮,看清来人的面?孔后,她目露惊慌张开了唇,“呃呃呜呜”往后退,一屁股跌在?地上,双手磕破了皮。
宋吟连忙上去?扶,他脸上也满是惊色,宫女的嘴里是空的,舌头没了!
是原本就没有舌头,还?是……
【撞到你?的时候还?有舌头,你?只是让人除了她的宫籍打了她板子,没做其他事。】
那么就是人为的。
宫女知道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人想灭她的口,但她还?有用,所以?不杀,只拔了她能向外?人透露的舌头。
屋里连一个简陋的炭盆都没有,冷得让人无法久待,但宋吟后背却湿乎乎了一大片,他看出宫女认出了他,一直害怕往后退,手掌搓出了一层皮,连忙停在?原地安抚:“冷静一点?,我不是来杀你?的,右相,她不想我碰到她,你?帮我把她扶到床上。”
身后有男人踏步而来越过他,不带感情,一把扶起宫女消瘦的胳膊,将她带到了床边坐下。
宋吟脑中突然响起了一句话,沈少?聿是一条肮脏但听话的狗。
【这是你?经常对沈少?聿说的话,想对沈少?聿精神控制,让沈少?聿明白他永远只能听你?的话。】
宋吟心虚地握了握手指,怪不得原主被推翻之后会被挑手筋,他把自己都催眠得信了沈少?聿是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