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毕竟是皇帝,在义庄受了?罪,改天受罪的就是义庄,他转身道:“我去拿紫云膏。”

看到兰濯池出去找小徒弟了?,宋吟继续用手掌蹭着那块起小疙瘩的地方,缓解突然来的瘙痒,他倒不是很在意被咬,他现在心里还?想着杨继晁的事。

于胶怜和杨继晁在皇城里的接触不多,但杨继晁和两个大臣走得十分近,都是文官,都是从贡院考上来的,关系密切。

杨继晁既然把看到人蛇怪的事告诉给了?不亲密的堂弟,会不会同?样?藏不住秘密,告诉给他那两个密友?

宋吟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细瘦油灯,杨继晁给堂弟的信里,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并且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尸体会失踪,所以给了?堂弟这个油灯。

种种迹象都说?明,杨继晁的死,可能并不是因为病发……

“嘶。”宋吟停止了?思考,他胳膊突然开始痒得厉害,衣领下的脖子也有?点痒,他坐在凳子上,把手伸进领口?里轻轻碰了?碰。

屋里门窗紧闭还?烧着火,宋吟碰着碰着丝毫没缓解,反而把自己热出了?一身汗。

兰濯池从外面拿着一管紫云膏,刚要推门进去,就从窗口?看到了?里面的于胶怜,眼?睛朦胧,正凄凄惨惨挠着脖子,衣领被他弄得歪斜。

于胶怜喜欢保养自己,那身皮嫩得很,仿佛身上那丝绸袍子都能划伤他的肉,在出汗情况下,还?会变态地出现体香。

兰濯池不用进去,只用看于胶怜那样?子,都能想象空气里凝的香有?多黏稠。

兰濯池出现在门口?,他裤子逐渐变得紧绷,腹上起了?一条条发紧到有?了?形状的筋,气息紊乱,眼?里像是发出了?绿光。

他是看不上于胶怜,于胶怜站的位置虽然高?,但文化有?限,字都不认识几?个,胜在屁股翘皮肤白?,兰濯池原本也没什?么想法,但这两天于胶怜突然忽远忽近地耍弄起了?他。

他被套进了?网里。

如果这是于胶怜的手段,那他认栽,兰濯池捏着紫云膏进了?义庄,朝于胶怜走过去,想要把人压地上。

……

沈少聿把杨家两人送了?回去,又重新?回到义庄门口?。

义庄其他徒弟都出了?门,只剩一个小徒弟睡眼?惺忪地站在石门边上,时不时抬起手捂住嘴巴打哈欠。

沈少聿朝他走过去,刚一走近,小徒弟就拦住他:“别进去。”

小徒弟是认识沈少聿的,但不是作为朝堂上名声显赫的右相身份,而是作为兰濯池的小叔子,以前这义庄是沈少聿哥哥开的,他哥死后,就由兰濯池接了?手。

所以说?来,小徒弟认识沈少聿也有?了?好几?年?,不过一直不知道沈少聿是朝廷的人。

沈少聿被拦,目光冷冷淡淡地掠过去。

小徒弟神神秘秘:“你嫂嫂和刚刚来的那位恩人现在正在里面呢。”

他见沈少聿愣住,很明显听懂了?弦外之音,但似乎不能接受,便语重心长地开解:“师父去了?好久了?,你嫂嫂这些年?也一直一个人,很辛苦,义庄这么大,多个人一起照看着,也能替你分担一些,我想师父也会接受的。”

小徒弟拍了?拍沈少聿的肩膀,沈少聿太高?,肩膀也不和他在一个高?度上,他抬高?了?手才碰到:“刚才那个人我看着很好,长相是我这些年?看过最好的了?,他还?帮你嫂嫂哄住了?杨家人,各方面都很好。”

“所以千万别进去打扰你嫂子找第二春。”

第098章 逃到林里的可怜皇帝(3)

宋吟身上的痒意超过了可以忍受的范畴, 他?实在忍不?住了,一手按住桌子?腾地站起来,刚转个身, 又坐了回去。

兰濯池进来了。

义庄的徒弟在这待了几年?, 经验丰富,知道怎么躲避虫子?, 身上早已不?常备着紫云膏,兰濯池身上也没?带, 他叫了个跑得快的徒弟跑去后院拿,脚程上耽误了些时?间?, 所以现在才?来。

兰濯池目光撇过去, 看到宋吟已经把胳膊挠破了一片。

他?走过去按着,语气不?悦:“你不挠擦一次药就能?好, 挠了, 得擦三天,刚才?没?和你说?”

宋吟被他?按着也不?动,小声地辩驳:“但忍不?住啊, 你来去太慢, 也没?说多长时?间?回来, 我要想不?难受只能?挠。”

兰濯池现在欲.火焚身, 懒得多说:“皇上自便?吧。”

他?拧开紫云膏的盖子?, 味苦清凉的气味顿时?冲破束缚浮到空中,飘到了宋吟的鼻尖,宋吟看了眼兰濯池, 伸过手弄了一点膏药出来抹到胳膊上。

三下五除二把冰片一样的膏体全部覆盖住了胳膊上的红疙瘩后, 宋吟又弄了一勺出来,扯开衣领的口子?, 往脖子?上面抹。

兰濯池本就?不?上不?下的很是折磨,现在看于胶怜把领子?扯来扯去,几乎立刻要到达临界点。

他?有点后悔了,他?应该早在于胶怜对他?嘘寒问暖的时?候就?不?负责任地上手的,早吃了,现在哪至于一直要忍。

宋吟把起红疙瘩的地方全涂了一遍,涂得很薄,但止住了瘙痒,他?把紫云膏重新拧好还给了兰濯池,又看了看时?辰,感觉沈少聿应该送完杨家人回来了,便?要起身。

兰濯池突然伸来一只手把他?压过去,勾了勾唇,气息不?自然:“皇帝急什么,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义庄,这么早回去不?可惜?”

宋吟不?想和兰濯池拉拉扯扯,后仰避开他?的手:“我回去要很多折子?要看,下次再来。”

兰濯池又按住了宋吟,宋吟被他?按了两次有些心生厌烦,刚要说话,忽然察觉兰濯池摩挲了下他?的肩膀,宋吟陡然一惊,模模糊糊感觉到了兰濯池的意图,赶紧伸手推开兰濯池。

被推开的兰濯池脸色很差:“于胶怜,你是什么意思?”

兰濯池不?想再和于胶怜玩你拉我扯的把戏,于胶怜晃着屁股在他?面前转了几天,就?差扑到他?身上坐在他?腿上,他?现在应了于胶怜的暗示,于胶怜又突然挡开他??

推拉也要有个度。

兰濯池被折磨得肌肉紧绷,衣袍裹住的身体绷在了一块,他?的下颚发紧:“前两天在这里的时?候,你和我说你不?是皇帝,我也不?是义庄老板,更?不?是谁的寡嫂,不?是谁的亡夫,我们就?是两个普通人,不?是你说的?”

兰濯池气息很急,他?握住宋吟的两瓣肩膀,看着宋吟哆哆嗦嗦张开有些干的唇,又想凑过去。

……

义庄石门上的白幡哗哗作响,沈少聿站在风中面色平淡,耳边仍是小徒弟的苦心劝导,已经说了几分钟,他?薄唇微动:“别?说了。”

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