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回?”
“你也看到了,我?们一直在聊这?些无聊的东西,你也不感兴趣,再说你哥连你上课迟到都要管,要是他知?道你翘课,不知?道会怎么狠狠罚你。”
苏秋亊抬起眼,他和苏祖之没有?半点相像,但看人时都温和而宽容,他小声道:“只要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宋吟调侃,“那?我?要是故意告密呢?”
苏秋亊不说话了,无声地看着宋吟。
宋吟感觉这?人再逗也得不到乐趣,淡下小脸说了声随你,转而去和裴究继续聊古墓了。
后半程苏秋亊还是不吭声,但是老板给他添一杯水他就喝一杯,静默地坐在自己的一小块地方,比起一开始竟有?些乖巧。
又过了一小时,宋吟终于?敲定并向老板预定了要用?哪些工具,他向老板付了款,转而走向苏秋亊身边,手指曲起敲了敲,“能走了,我?们回吧,该去祖宅了。”
苏秋亊慢慢地看他一眼,点头,松了松有?些发麻的手臂,刚撑着桌子准备站起来,他听见宋吟的手机响了响,于?是他识趣地停下来等?。
宋吟随手拿出手机,刚打开屏幕,表情就僵在了脸上。
【苏秋亊:71】
【裴究:62】
【苏祖之:10】
【以上是所?有?人的好?感值,请你在半个月内刷满三个人的好?感度,手段可以是:请吃饭、约打游戏、使用?身体,亲亲可能觉得时间有?些紧,没关系,您可以脚踏三只船哦~】
【请努力完成?,否则会有?意想不到的惩罚等?着你。】
第077章 四人宿舍(16)
宋吟恍惚中出了古董店, 脚踏在地面,大脑却还在刚才的那封消息上。跟在他身边的苏秋亊一路上提醒了他好?几次看路,后面发现不行?, 直接上手扶。
苏秋亊低垂下眼, 见?宋吟脸色苍白?,心下了然, 是从看到那封短信开始的,他想问, 但?他知道问了宋吟也不会告诉自?己。
他在宋吟心里一直是可以搬东西的仆从,不是可以交心的对象, 有些话可以和别人?说, 他却是没资格听的,苏秋亊一直很明白。
宋吟舔唇润了润嘴巴, 缓过来了一些, 他没时间?想太多了,回到下等校区,其他几个饥肠辘辘的玩家去找饭吃, 他和苏秋亊一起回了宿舍。
宿舍里空无人?烟, 苏祖之不知去处, 但?铺得整整齐齐的床单和桌上几本?书告诉他们确实?有人?住了进来, 宋吟看了会, 径直走到桌边拿起一张纸条小秋,我有事要外出一趟,楼下要接你们的人?已?经在等候, 出校门往右拐就能看到。
宋吟把纸条放回到那本?书上, 扭头添上了一件外衣,“从学校到你们祖宅远不远?我还想回来吃饭。”
外面天全然黑了下来, 苏秋亊偏头看了看天色,“不太远,大概二?十分钟能到。”
宋吟还想问问他们祖宅都住着什么人?,但?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倦怠地嗯了一声。
苏祖之报的地方很准确,他们一出校门往右看,就看到一辆并不低调的黑车,宋吟如果有力气一定会瞪圆眼睛,觉得苏祖之太夸张。
但?转念一想,以苏家的家底,这?一辆车也只是相当于随手拨出来的一百大洋而已?。
苏祖之大约嘱咐过开车的人?,他们甫一上车,司机便拧动起方向?盘,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问。
夜已?深,黑车绕着苏家祖宅外庭的小径走了一截路,停在了外面。
祖宅很大,从外观看就能感知到这?是个底蕴深厚的家族,宋吟按下车窗,手指轻轻扒在窗边,望向?了镂空大门的里面。
忽然,他问道:“那是你弟弟?”
苏秋亊被宋吟拽了下衣袖,顺力看过去,只见?院子里一棵大树下面,跪着个笔杆一样?直的身?影,羽翼还未丰满,看上去很倔强,也很不服气。
苏秋亊垂下的眼睫微微扇动,习以为常道:“他逃了两节课去赛马,爸爸就把他叫回了宅里教训。”
“哦,”宋吟撑着脸,“你爸还打他了?”
苏秋亊原想应是,一偏脸,看到宋吟目光全粘在院中苏御桥身?上,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等下会有人?出来,我们在这?等就可以。”
苏秋亊在外等着的同时,苏御桥还跪在原地。
苏御桥回祖宅的前一晚就知道是要去见?爸爸受罚的,他还故意饿了一天,把自?己脸色搞得很难看,他想这?样?爸爸总会心软一点吧。
只是他不知道,坐到这?个位置上的苏家主早就没有了慈悲之心,不是小屁孩摆个苦脸就能万事大吉的了,苏御桥当晚折损了两匹好?马,肩膀上添了条新疤,还被男人?拿着鞭子狠狠抽了一顿,抽完让他在院子里跪一晚好?好?反省。
一天没吃没喝,亏得苏御桥跪到现在还没有倒下,他舔了下嘴角的疤,眼尖地看到院外头有车,拔高?声音就叫道:“胡聂!滚出来!”
他一喊,苏家的管家胡聂就老老实?实?地滚了出来,披着件单衣跑到苏御桥跟前,又是为难又是心疼道:“小祖宗,你小点声儿,爷在上面睡呢,要是被吵醒,你又得受罪。”
苏御桥没被爷镇住,满门心思在外面那辆车上,就像胡聂说的,他爸早就熄灯歇下了,谁大晚上还来。
等胡聂滚到身?边凑下耳朵,苏御桥拖着两条残腿动了动,下巴颏扬起来,“胡聂,那是什么人??”
胡聂看他膝盖又流血,惊叫地说慢点慢点,等到这?浑身?是金的祖宗终于不再动,这?才转去看院外,“是你大哥找人?来拿药的,拿完就走了。”
苏御桥脸上的探究转为无趣,他原以为外面的是哪个闺阁小姐,专门来挑夜里私会他爸的,到头来是他哥的人?,没意思极了。
兴奋劲散去,苏御桥无聊地塌下腰,“胡聂,你去给?我拿样?东西。”
“这?……”胡聂从兜里拿出个帕巾擦了擦虚汗,只要服侍这?祖宗就少不了心跳加快,他摇头道:“我拿不了,爷吩咐过了,不能给?您吃的,我这?跑过来跟您说话都是拿着小命在做呀。”
苏家全体人?员都被嘱咐过,但?凡是个人?就不许靠近苏御桥,靠近一步罚两鞭,要是敢给?他投食,那就跟着他一起跪去吧。
苏御桥手里要是有东西,真想一个鞋子抽过去,“让你给?我拿吃的了吗?你个怂骨头,去拿我的手机过来。”
“手机?”胡聂见?苏御桥拳头一挥,脖子应激一缩,缩完才见?苏御桥是虚张声势,讪笑着讨好?,“要手机做什么,您的手机被收到您的房间?去了。”
“上回我叫人?给?我打电话,回去之后就夜夜等,可他到现在都没打,我实?在很想他,一想就难忍得受不了,”苏御桥面色坦然,坦然到他不像是在思春,“你去把手机拿过来,我要亲自?问问他为什么不给?我打。”
胡聂也算是服侍苏家的老人?了,亲眼见?证过苏家的衰落和兴盛,苏家的这?些子子孙孙就像是他亲手栽种的一棵棵小苗,而苏御桥这?棵苗,胡聂就没见?他开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