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想让他吃东西。
宋吟捧着碗,表情复杂地低下头小口?喝。
他有意想拖延时间,一口?分成三口?喝。
但喝着喝着,他的碗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回到了桌子上,腕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男人捉了起来,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仰到半空。
房间昏沉,水声足足响够了难熬的一小时,宋吟再次被吻得趴到床上昏睡过去。
楚越这几天因?为陈铭的事忙得脚不沾地,但他偶尔会“有事”路过木屋,宋吟每次看到他都匆匆别过头干别的事,不向他搭话?,没有人质自觉一样将他视为无物。
楚越说不清胸口?为什?么会燥,从小被当作天才,长大?又成为作为社会精英,他根本无法忍受宋吟这副态度,楚越决定晾宋吟几天。
他将近三天没有来,而这几天羊头男每天打?卡似的往宋吟屋里跑。
雨势微大?,屋内暗得压抑。
宋吟被按在羊头男怀里,短促呻吟,瞳孔茫然,嘴角一点一点地甜水四?流,男人总是会亲得很重,宽大?的手掌,将他的脸捧得畸形。
宋吟蹙着眉头,推了两下男人。
“……停下吧,”他含水的眸子看着羊头男,怕人又叼上来,语速微快道:“我这几天都很听你的话?,所以你偶尔也听听我的好吗?”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抱着他拱了拱,似乎真的要就此结束。
只是宋吟颈边的肉太软,拱着拱着男人再次忍不住嘬住宋吟的唇,吻得太狠,宋吟一只脚绷紧,在床单上搓过很深的一道印子。
宋吟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又有人敲门。
男人猛然抬起头去看,因?为动作太急,那小小的、肿翘的舌尖从他嘴里脱离,啵地滑了出去,水淋淋流着唾液。
宋吟眼皮疲惫垂着,无意间见男人去开了门,外头也是同等壮硕的一个羊头男,对方冲他比划了一个手势,男人身上气势立时变得肃然。
如果宋吟能看懂他们的交流方式,就会知道,他说的是。
“陆爷来了。”
第055章 诡异债主(22)
陆长隋要来的事不到半天?就传遍荒地。
北风呼号, 骤雨把一棵棵树砸得东倒西歪,这种天气是个人都选择待在家里睡大觉。
陆长隋却?撑着伞,早早地从下面走过?来, 去帐篷里看了看昔日的仇人。
朱青青的脸早就看不清全?样, 是男是女都看不太出来了,陆长隋覆下眼?去看她, 没有起一点怜惜。
他是站立的姿态,朱青青躺在地上, 这幅场景好似一下回到了好久好久之前。
那时母亲刚死,躺在地上尸骨未寒, 需要陆长隋去安置, 但?病房里还有一个受了工伤等着他照顾的父亲。
陆长隋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 他只?能匆匆去医院给断腿的父亲送了饭, 再回家去处理母亲的后事。
他没想到就是在那么短的时间,陈家的人又找上了门?,这次是朱青青。
朱青青和陈家幺儿是同种货色, 都是抢了没权没势的读书人名额, 才能踏入大学的校门?, 她的虚荣又和陈家幺儿不太一样。
陈家幺儿喜欢在外人面前使唤他, 让所有人知道他有一条多么听话的狗, 而朱青青,她喜欢在学校里出风头。
前不久老师布置下一项作?业,难度不是朱青青这种人可以做的, 她要脸面, 不愿意丢脸,于是她交给了成绩本来能上正牌大学的陆长隋, 三令五申让他按时写完。
一个人不能当十个用?,陆长隋当时又要去厂里搬货,还要当陈家幺儿尽职尽责的狗,无论何时何地,叫了就要到。
陈家幺儿蚊子大点的事都要陆长隋在场,陆长隋被压榨到没有私人生活,根本没有空闲去管朱青青一个区区的学校作?业。
那天?他从医院回来,就遭到了朱青青的报复。
陈家含着金子长大的小外甥女,随便就能找到几个小跟班,撬开门?上的那块锁,把他家里砸得乱七八糟。
陆长隋回到门?口?时,朱青青刚看到房间里的尸体,她嫌地上的母亲一声?不吭躺着吓人,抬起脚就朝她头踢了一下。
后面她又对着陆长隋说了几句侮辱的话,陆长隋一个字都复述不出来了,隔了几年他越长越大,很多时候他都差点忘记自己受过?哪些苦,却?牢牢记着那一脚。
所以。
陆长隋知道自己是个坏人,但?他从来不后悔杀的这些人,再来多少次他都会这么做。
陆长隋看了朱青青一会儿,再次撑开伞,抬步走出帐篷。
他半阖着眼?皮,左手五指松开垂在一边,脸上的神情比打在伞上的雨还要生冷。
他来这一趟似乎真的只?是要看看仇人,见完朱青青,陆长隋就走上了要出荒地的路,没有和任何人说。
雨势比刚来时更大了些,雨水在黄泥地上冲出一个个洞,裹着泥溅出很远。
陆长隋打的那把伞被雨砸得歪斜了一下,他轻皱眉,把伞抬正,视线刚从裤脚的泥上收回来,就见前面木屋的窗户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浑身上下透着股厌倦,侧身对着窗户伸了一个懒腰。
陆长隋一开始只?是慢下了脚步,当那人放下手转过?脸来,他猛地攥紧伞柄,脸侧紧绷,死死盯住那边。
陆长隋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他那娇气得连床板硬一点都睡不惯的小侄子,怎么会出现在条件差到有时候连水都供不上的荒地?
两条胳膊上还贴了不少创口?贴。
宋吟特别怕疼,有一点点痛都要动辄大呼小叫,以前他每每见了血,绝不可能一个人忍着,照他逮着人就作?的小姐脾气,一定要闹得举家上下都来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