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别再碰我了。”
裴璟辞苦恼地盖住眼睛,嗓音低哑,意味不明地说。
第94章 快意 「男人最不经撩拨」
烛火煌煌, 在夜晚里不安分地跳动着,映照在床榻一侧,晦暗不明的光线下, 气氛愈发显得暧昧难言。
柳姳音费力扬起头,看向?裴璟辞, 却?看见他盖在眼睛处的手背下,那脸颊上?莹白光洁的肌肤红得发烫,白里透着红, 像熟透了的桃子, 盖在他眼眸的手指微微发颤,似乎在极力压制某种难抑的感?情。
与此同时?, 裹在她腰间的手指也在收紧,死死拉扯着细腻的布料, 手背青筋突起,随着心脉的节奏而鼓动,好像在很用力挣扎,感?觉下一刻就要冲破那件外衫的桎梏了。
两具身体亲密又不那t?么亲密地贴在一起, 一方衣衫完整, 一方袒露胸怀, 依在一起时?明明什?么都没发生, 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香艳。
就在柳姳音准备对裴璟辞重拳出击时?, 她感?觉腰间那股狠劲突然?消失,裴璟辞猛然?抬手,把她一掌轻飘飘推下了床。
柳姳音从床榻上?滚落在地, 一脸怨气地爬起来,皱眉骂道:“裴璟辞,你有病吧?”
裴璟辞没敢睁眼看她, 声音依旧低哑,像是干涸了好几日一样,懒懒道:“你就当我有病吧。”
柳姳音诧异了一瞬,望着裴璟辞这般挣扎痛苦,察觉到不对劲,低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出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难不成你……”
话到嘴边最终也说不出口,柳姳音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知道男人最不经撩拨,没想到定力如裴璟辞这样的人,竟然?也会经不起诱惑。
不过从前裴璟辞也是这样。
他们?没做那件事之?前,她一直以为裴璟辞对女人没有兴趣,毕竟也曾有人派美姬引诱过他,每一次裴璟辞都无动于衷,泰然?处之?,
后来他们?一起尝尽人间云雨之?欢,面对每一次柳姳音有心无心的撩拨,裴璟辞反应都极大。
想到这儿,柳姳音也脸烧起来,不禁慌忙走?远了些,随意地将药瓶扔给?了他,尴尬又无所适从地轻咳了一声:“那你自己涂吧,我先走?了。”
确认他醒了,柳姳音也没什?么好同他说的了,找个机会就准备溜,迈开?脚之?前,裴璟辞又虚弱地问她:“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
“有什?么事吗?”
柳姳音以为他有正事要谈,结果裴璟辞从床上?缓满又艰难坐起,就这么袒胸面对自己。
裴璟辞捂着伤口,哭丧着脸,故作委屈的模样,双眸喊着泪光,依依不舍地央求:“受伤太疼了,想求你多来看看我……你若是太忙,那就算了,我这伤也不打紧的。”
他说话时?语气轻缓,没有半分强硬,刻意把自己放在低位,谨慎地讨好她。
面对这样一张容貌和线条流畅分明的肌肉,柳姳音很难不被触动,她何曾见过裴璟辞这样做小伏低地求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感?叹还好是裴璟辞,若是换了旁人,她恐怕早就沦陷了。
她最终还是咬咬牙道:“我又不是郎中,看了你你就会好得快吗?再说了,我还忙着收拾尉迟烽的余孽,明月阁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处理呢,我哪有闲心来看你。”
说完,柳姳音二话不说迈开?腿,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走?到门前,她忽然?听到裴璟满心失望的一声叹息,捂着伤口默默躺回床上?,模样笨拙而落魄。
柳姳音心头涌现出难以言喻的怜惜,心道,只是看一下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在离开?之?前,她还是忍不住缓了语气道:“等到时?候再说吧。”
闻言,裴璟辞满心欢喜地抬头,却?看见柳姳音的身影早已消失了,空荡荡的营帐中,裴璟辞兀自对着门口低笑出声,暗自窃喜着,就连起身时?拉扯到了伤口,也没有感?到一丝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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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烽在雍州被抓后,镇西军大军也顺利拦截并擒获了叛变的岭南军,裴芝禾带着骑兵留在雍州城内帮忙收拾尉迟烽的余党。
这日夜幕降临,明月阁和镇西军骑兵忙碌了好一阵,回到营地却?见大营帐中灯火辉煌,肉香四溢,好些厨子站在篝火烤着肉,小扇轻摇,混着香料的肉香从帐中飘出来。
柳姳音站在门前,笑意盎然?地招呼着大家?:“大家?辛苦了,外面冷,帐中烤了好多牛羊肉,快些进?来尝尝吧。”
原来这是柳姳音为了犒劳将士们特意准备的。
辛劳一天的将士们早已饥肠辘辘,此刻更是被勾得食欲旺盛,纷纷涌进?帐中,裴璟辞室外立在不远处,负手静静观察着这副场景。
柳姳音感激似的对着进进出出的将士们?点头浅笑,将士们?也对她的好意报以感?谢,一时?间气氛热烈而温暖,连外面的寒风也不觉得刺骨逼人了。
望着帐中喧闹玩乐、大快朵颐的人们?,柳姳音发自内心地笑了,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经历这么多事情后,她第一次卸下身上的担子,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肆意而舒心展开?笑颜。
帐中烛火恰好照亮了她的笑颜,裴璟辞见她神色轻松,也不由得会心一笑,替她开?心。
尉迟烽被抓,谋反已是板上?钉钉,再无回旋的可能,柳姳音终于亲手将她的仇人绳之?以法,送入牢笼,四年来的夙愿终于达成,她不必再背负这样的血海深仇而夜不能寐了,此刻她心中应该会得到一些慰藉吧。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柳姳音对当年屠杀何家?村的人恨之?入骨,每每夜里梦魇,血腥残忍的景象闯进?她的梦境,都是他抱紧着颤抖的她,轻轻低哄着她:“阿音别怕,会过去的,会结束的。”
今后,她不必再做那样的梦了。
裴璟辞由衷地笑,又想到,那她也不会需要一个能在夜里哄她入睡的人了。
裴芝禾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身后,冷不丁幽幽发问:“这么喜欢盯着人家?看?”
裴璟辞被吓得差点摔倒,扶着旁边的树干,尴尬地脸红起来,佯装淡定地道:“皇,皇姐,有什?么事吗?”
裴芝禾瞟了瞟不远处的柳姳音,又瞟了瞟眼前因为偷看而慌张失措的裴璟辞,不免感?到好笑,这还是她那个端庄清冷、温良有礼的弟弟吗?
“这么惊慌做什?么?”裴芝禾含笑道。
裴璟辞遮遮掩掩,他怎么能说自己是因为柳姳音不来探望他,所以来偷偷跑来偷看柳姳音的呢?
他清了嗓音:“没什?么,皇姐不去与将士们?同庆功,是有什?么事来找我吗?”
裴芝禾这才想起正事道:“嗷对了,崔伯伯来信说,镇西军在南边大获全胜,正准备往京城赶来,等过不了几日,我们?就能汇合,等着去面见父皇了。”
镇西军主帅崔应荣,是裴芝禾母亲的儿时?玩伴,后来裴芝禾母亲去世,是崔应荣教她习武,对她多有照拂,父亲去世后,裴芝禾在京城了无牵挂,就跟着镇西军打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