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扣在窗棂上,即将翻越进去时,窗户从里面打开了?,一张英俊稚气的脸浮现出来。
齐九桉缓缓展露一个微笑:“璟王怎么?还不死心啊,阿音说了?不想见你,你怎么?还来?”
接着,他把窗户全都打开,显现出房间的全部面貌,只见房间里只有齐九桉,没有柳姳音。
“阿音呢?”裴璟辞被?人包围起来,可他最关心的是柳姳音。
他担心柳姳音已经离开京城了?,急切地寻找她的身影。
齐九桉却挡住他的视线,笑盈盈地说出不太?礼貌的话:“璟王是想自己?走呢,还是我们请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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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定远侯府外的围墙边,柳姳音靠着大树擦刀,听着里t?面发出的动静,嘴角忍不住抽搐。
果然被?她猜到?了?,裴璟辞半夜来找她了?。
年川将身上的装备全部检查了?一遍,看了?看身后跟随的三四个人,心中有些担忧。
“咱们就带这些人,能行吗?”他忧心忡忡。
柳姳音把长刀放好,起身走在前面,步伐轻松惬意:“放心,码头?我比朔风堂的人熟悉,打起精神?,我们是去报仇的。”
夜深了?,京城码头?边停靠的船只都安安静静的,连一盏灯都没有亮。
隐蔽无光的码头?深处,唯有一艘船上,上面有许多人在从岸上搬运着货物,他们压低声音,每个动作都很克制,从船体后面绕道前方,遮人耳目地将一麻袋或一木箱的东西送进舱内,周边还有两个人时不时扫视四周,生怕被?人发现了?似的。
柳姳音等人隐在黑暗里,清清楚楚看见那群人把东西藏进舱内,遮盖起来,她目光锐利,在黑暗中如同静候猎物的老虎,虎视眈眈。
等到?那群人准备收尾时,柳姳音比了?个手势,同一时刻,其他隐藏起来的人同时出现,奔赴那艘形迹可疑的船只。
柳姳音曾经在此地往返多次,对这里再?熟悉不过,给他们安排隐藏的位置都是极其隐秘、不易察觉的。
几?个人一出现,就将船上的人打个措手不及,他们大都只是体力劳工,对于?柳姳音这种训练有素的有预谋的袭击,完全招架不住,不过片刻全都缴械投降。
其他几?个可以算作杀手的船员,也因方才松懈,被?柳姳音的人压制住了?。
一群人被?捆成一团,像一大串葡萄似的,彼此手脚的麻绳相连接,被?狼狈地牵进船舱。
柳姳音走到?他们面前,杏眸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她走到?那些被?小心隐藏的货物前,抬腿踩在其中一个木箱子上,上面被?一把锁链锁住了?。
被?抓的船员看着柳姳音,纷纷露出担忧的神?色,他们也知道里面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害怕她打开发现了?秘密。
柳姳音斜眼瞅了?他们一眼,讥讽又觉得有趣,冷哼着浅笑出声,下一刻便举起长刀砍去,锁链轰然断裂。
她忍不住摸着长刀,暗自感叹,这孙大师铸造的长刀,果真削铁如泥啊。
木箱刚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显现出来,金光璀璨夺人眼球,这其中的东西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一惊。
箱子里,装满了?璀璨耀眼的珍珠、金元宝等,都是上品,仔细辨别?会发现这些非等闲之物,应该是送去宫里的贡品。
柳姳音啧啧称奇:“你们朔风堂真的胆大啊,宫里的东西你们也敢偷。”
她眼神?一凝,其他人把剩下所有的箱子麻袋都打开了?,毫无意外,里面装的都是宫里的珍贵之物,这些东西可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
“你们不会闯进国库了?吧?”柳姳音皱起眉,走到?其中一个看起来像首领的人跟前,眼神?凌厉地问。
那人连忙摇摇头?:“不知道,冤枉啊,我也只是负责把东西藏起来的而已。”
她啧了?一声,觉得没意思,站起来俯视着他,年川从外面走进来:“外面已经收拾妥当了?,官府的人也即将赶过来,咱们撤吧。”
柳姳音点?头?,带着人鱼贯而出,像风一样忽然就原地消失了?,不知从哪里来的也不知从哪里走的,离奇得很。
没一会儿,官府就带官兵把整个码头?包围了?,宁静的码头?顿时变得嘈杂起来,不时有鸡鸣声和狗叫声。
柳姳音等人站在远处,看见那群人被?官府带走,船舱里的东西也抬走,心里舒服多了?。
原本只是带人来查查朔风堂在搞什么?事情,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一来就遇见大鱼。
她手指托住下巴,陷入了?思考,她记得明帝刚把卫国漕运事宜交由裴璟辞查办,今晚出了?这档事,他有些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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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朔风堂在京城的据点?被?人袭击了?,还将他们偷偷摸摸干的脏事公之于?众,一时间京城议论?纷纷,官府为此忙碌了?许多。
而打破京城治安表面平静的,是一群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人。
楚嫣气愤冲进裴璟辞的书?房,对自从那日他们因柳姳音争吵后,两个人私下连一丝平和都维持不了?。
她对着他大发雷霆,控诉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柳姳音干了?多少好事!朔风堂好不容易才在京城有了?一点?根基就被?她破坏了?,还有我放在珍宝阁为丞相千金准备的生辰礼也被?官府带走了?,我连礼物都拿不出,你知不知道这让我在那群贵女面前多丢脸!”
裴璟辞正在为国库被?盗“案和漕运查办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见楚嫣如此对他如此声嘶力竭,有些不耐烦。
他拧着眉,毫不客气道:“你莫要血口喷人,阿音之前中毒了?身体尚未康复,又孤零零一个人,你怎么?就确定是她呢?朔风堂平日行事乖张,得罪了?不少人,你不如好好回想一下是你们惹到?不该惹的人。”
“清岩,送她出去。”
原本想借此要挟裴璟辞的楚嫣,被?硬生生赶了?出去。
裴璟辞坐回书?桌前,一手揉着眉心,头?痛欲裂,手指按在桌上,一下又一下地无规律敲击,恰如此刻他痛苦纠结的心境。
说起阿音,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了?,他也被?这些事情所劳累,来回奔波,不得停歇。
他也在怀疑,这些事情究竟是不是柳姳音干的,她刚来京城,怎么?知道朔风堂这么?多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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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京城北边聚集着许多秦楼楚馆和赌庄,都是些不入流的场所,提供那些吃喝嫖赌的不轨之徒,而其中就有一家地下赌庄,生意异常火热,常常到?深夜也宾客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