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郁子卿先前被迫迎合他的一系列反应,沈霖勾唇笑了笑,但这笑容还没来得及在脸上绽放,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差点将001吓得数据紊乱。
“我这是怎么了?”
沈霖一张如玉的脸染了绯色,完全压不住喉间的咳意,明明他心跳呼吸都是顺畅的,感觉自己健康的不行,可这激烈咳嗽的劲儿似是要把五脏六腑碾碎了全吐出来。
001心虚嗫嚅,【就.......就是,玩家的这具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虽然更改了部分数据后,玩家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
“所以说,老子现在不吃药根本硬不起来,鸡巴搞多了还会有生命危险?”
他这是在拿命啪?
【不不不不不!!有窝在玩家不会死哒!玩家放心哦~】
沈霖听话了直皱眉,他抿紧泛白的唇,看着001晃悠着胖乎乎的小身子,嘤嘤嘤啰嗦个没完。
聒噪的声音吵得头疼,最后实在忍不了,沈霖一把抓起001 ,冷脸将它丢进系统空间里。
日头西落东升。
宫墙之外的一处别院,只因佞臣主子爷一句话,掌印太监萧正驹便守着大门枯坐一整夜。
天亮了,西边早市的街道上传来小贩的吆喝声。
萧正驹听到这声动静,化作雕石般的身形终于有了动作,他活动了一下冻僵硬的双手,鼻息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指尖弹落衣袍上的残雪。
一边打理自己,一边想着,那人从不食言,所行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皆有规划。
昨夜没有履行约定跟他见面,难道是有大事发生?
或许他该去查查。
毕竟佞臣狼子野心,早就有谋权篡位的意图。
外面流言蜚语,传他跟丞相沈霖是怎样龌龊,不正当的关系,他十分清楚。
茶余饭后,旁人会轻蔑戏称他靠着出卖色相,沦为奸臣的床榻玩物才得到掌印的位置,背地里骂他阉狗之人不在少数。
可事实上,那人每日来他这里,就只是为了谋划朝堂之事。
曾经为了复仇,他也存了攀附的心思,只可惜他这不男不女的身子实在恶臭,恐是入不了那人的眼。
萧正驹讥讽地冷哼一声,扶着亭栏站起来,恰逢贴身侍从刚从外面探听消息回来,忙迎上前。
“说。”
“回掌印,相爷下了早朝,此时已经回府了……”
侍从本是萧正驹的亲信,回完话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便瞧见掌印白面阴柔的脸色虽没什么变化,可唇角却扯开一抹发寒的笑。
“昨日,他几时出宫,今早又几时上朝,为何无人报予本座?”
话音刚落,一阵凉飕飕的目光落在脖颈上。
侍从大惊失色,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才该死!昨日不曾瞧见相爷出宫,一番打听才得知,相爷先是见了皇上……而后又遇见了惠王……这入夜后便……”
萧正驹蹙眉听着侍从战战兢兢说完,眼中冰冷的寒意不减反增。
那人昨日经历如此丰富,更是与心心念念的国师共处一夜,哪里还会记得跟他这个无关小人之约。
探听来的消息终是不全面,萧正驹挥退侍从,回到房中梳洗换衣便去了相府。乞鹅群④7?⒎氿??⒍6壹
日光耀目,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彼时,沈霖正躺在美人榻上犯困,萧正驹没让下人惊动他,熟门熟路来到室内,一眼便瞧见沈霖身着素白锦袍,懒散的躺在那。
萧正驹愣了一下,自从净身进宫识得沈霖,成为沈相党派以来,他见到更多的是沈霖一身绯色官服,向下面发号施令,轻描淡写决定人生死的冷酷无情。
即便是私下里两人待在一处,沈相也是笔墨不离手,立在书案后,边听他汇报,边翻动书卷。
这人的情绪从不外露,像是刻意将周围一切的人和事屏蔽,任何东西都不能在他心上留下痕迹,引起他哪怕一刹那的驻足。
而此时躺在榻上阖眼休憩的沈霖,斯文雅致的眉宇间尽显温和,半点看不出平日的狠辣阴鸷,浑身上下透着恬淡无害。
萧正驹为自己一时间涌起的想法感到惊愕,他沉了目光,收起心思,轻脚走过去,将放在榻边的暖炉握在手心捂了会儿。
等暖热了,就把手指搭在沈霖的太阳穴上,拇指按压轻轻揉捏起来。
曾经锦衣玉食,被人精心服侍长大的小世子爷,这些年在宫里摸爬滚打,学了不少伺候人的功夫。
“来了啊。”
沈霖早就猜到了来人是谁,睁眼舒服地轻叹一声,却也不能放任自己与这位掌印大人过分亲近。
他的这位宦宠心眼极小,身负血海深仇,睚眦必报,指甲缝里都能藏毒,若是不慎跌进他的温柔乡里,就会被他送去见阎王爷,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正是奴。”
见沈霖起身,萧正驹并没有退下,而是俯身,爬上美人榻半跪着扯过软枕放在沈霖身后,拖长了尾音阴阳怪气道:“爷看着不大高兴,不然是在等谁呢?”
不待沈霖反应过来,唇红齿白,生的明艳的宦官掌印又盈盈笑着细声说:“昨夜里边关送来了密报,燕将军大胜胡蛮子,不久便会班师回朝,此等大喜必是要告知爷的,可谁想,奴这一等,便是整整一宿。”
虽然了解一二,但萧正驹并未提到国师,只是跪在沈霖手边,手背虚虚抵唇,状似寒气入体受凉咳嗽几声。
然后装的若无其事,十分善解人意道:“不过不打紧,急事从权,爷的事最重要,不来见奴也没关系,爷莫要在意。”
沈霖眼神颇有些古怪,隐隐觉得哪里不妥,可见对方眼底一片诚挚,跪姿乖巧,明亮的眸子如同小鹿一般。
越是这样,越是令人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