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走过去,压着浑身渗出的冷汗,在容商渊耳边道:“林小姐不见了。”
一声惊雷,炸响在了容商渊的脑海。
办公室里,当那个向来沉静如水的男人大力推开转椅疯一般冲出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转椅被狠戾撞在办公桌前,狼狈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而那个墨色的身影却已经旋风一样消失不见,连阿彬都瞬间变了脸色。
林小姐不见了。
天知道这简单的六个字,会掀起怎样的惊天骇浪。
整个办公室气氛冷冽紧绷,阿彬已经来不及细想,整个人也跟着疯一般地冲出去,办公室门摔在墙上震天响,整个楼层都被吓得噤声不语。
电梯下得很慢,很慢很慢,阿彬心里的惊惧超乎了想象,他刚刚跟Boss说过了事情的严重可是他转头就忘!
林芊画的失踪也许是假象,她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容池两家发生了什么事,就算跟Boss闹别扭也不会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来,可那个男人偏偏就是紧张!
一边掏出手机拨打容商渊的电话,一边出了电梯门往车库狂奔,可是电话通了他还是没接,阿彬切齿低咒了一声“Shit!!”,刚要跑进地下停车场,就看到公司的大门口有一辆墨色流线型的车子疯狂地行驶了出去!
那是容商渊的车!
阿彬左右为难,不知道该跑向哪里,只好拉下耳塞哑声道:“你们还在宅子附近是吗?那就好,我怀疑他要先回去看看,你们看到他就立马跟着,不要让他单枪匹马出去找人!听见没有!”
对面的人沉着地应了一声,阿彬才微微放心。
“再等等!”阿彬又低吼着叫住他们,“不是让你们在宅子附近守着吗?她是怎么失踪的?!”
对面的人焦灼地守在宅子外,也万分紧张,稳住声音开口道:“我们的确都在外面守着,她是大概十点左右出来的,说要去朋友家接孩子,我们只能陪着她去。那边也有我们的人在所以并不担心,可是谁知道她上去之后就不见了。”
阿彬的脑子,险些转不过弯来。
去朋友家接孩子那么说林芊画是去了袁冰冰家接豆豆,可进去了为什么会不见?
“你们上去问过袁小姐了吗?她有没有见到过林芊画?”阿彬蹙眉问道。
“我们上去看过了,孩子跟袁小姐都在,但是她们一直都在楼上并没有听到林小姐敲门上来。”对面的人冷汗冒出,哑声回答。
阿彬这下才彻底懂了。
他眸子里闪过一丝血腥,拳头重重垂了一下墙壁!
袁冰冰居住的是高档公寓楼,林芊画去了许多次了,比谁都清楚怎样绕过安全门和公寓里的摄像头,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公寓后门走出去!
只是,她这样到底要做什么?
阿彬心里也腾起一丝后怕,俊脸煞白,哑声道:“我知道了,你们先等Boss过去吧。”
挂了电话,他想了想,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朝着车库跑了过去。
寂静的宅子,在临近正午的阳光下散发着温馨的味道。
容商渊下车,俊脸白得像纸一般,他的手指颤抖着,将车门重重关上大步流星地朝着里面走过去,任何人都没理,直接冲上二楼推开了卧房的门
空空如也。
清晨的时候林芊画还安静窝着的那个位置,此刻是空的,洁净的床单宛若新的一般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他的衬衫还挂在阳台上,被风轻轻吹着,静默不语。
他不肯相信,薄唇抿成一条线,开始在整个宅子里面乒乒乓乓地找着,将楼上楼下所有的房间都翻遍,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却最终还是没有她的身影。
容商渊手紧紧扒着门,带着一丝踉跄走进去,俯身,双手撑在床单上面,猩红的双眸紧紧盯着上面,强忍着那一股酸涩与恐惧。
他多希望这是玩笑。
这应该只是个玩笑才对。
林芊画早上的时候还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还在他怀里浅笑嫣然,仿佛一瞬间就能天荒地老,可是为什么现在却不见了,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都说了这是他们的家,他们以后会经常来这个地方住,可是离开家,她能去哪儿?
画画,不闹了,你出来,行吗?
为什么他说了那么多,保证了那么多,就差把心掏出来给她看,她还是不懂?
整个房间都静谧得宛若世间所有爱情都枯死了一般,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双手撑在床畔垂着头,所有的心痛与无助瞬间攫获了他,那么猝不及防。
宅子之外的保镖们脸色肃杀看着容商渊冲进去却不敢阻拦,只能在身后跟着,跟着噤声,半晌之后他终于出来,俊脸泛着冷冽的铁青,薄唇却是苍白的,推开挡在门口的人往楼下走去。
保镖们互相对看一眼,想起了阿彬交代的事情,急促跟上。
“董事长,您要去哪里?”
“董事长留步!”
“董事长”
“别跟着!!”一声带着怒火的低吼粗哑地从容商渊的唇瓣里发出,冷冽喝止了这群人想要跟上的举动。
他是去找人,不想让任何不相干的人跟在身边!
保镖么内心焦灼,眼看着他上了车都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他上车疯狂地飙出去之后才敢疯狂地跑去旁边停靠的车子上,一路紧贴着跟了上去!
整个A城的阳光细碎地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人的眼睛里面晃过,容商渊眸色猩红如血,修长的手指骨节泛着苍白。
他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攥紧成拳紧紧地抵着薄唇,上面有一枚跟林芊画同款的钻戒,它们是一对。
而此刻,细碎的阳光照耀着它再反射到他的眼睛里面,刺激得很酸,很疼,那几缕血丝也变得更加猩红起来。
那么大的一个城市,你可以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