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1 / 1)

“容德威,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无非是想让我让位于你,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事情闹到这么大,还不是你一路非得逼着我?”容德威的口吻急躁起来,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如今也不可能再回去了,于是话锋一转,突然说:“我给你半天时间,你把五个亿带到我面前,别给我耍什么花样,也不准报警!”

“五个亿?”容商渊的声音有些为难,“一时半会你让我从哪里给你凑这么多钱?”

“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本事不挺大吗?这点小钱对你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了!”容德威又哼了一声,已经完全没有耐心了,“还有,告诉你,别试图带任何人过来,林芊画和你儿子还在我手里,反正事情已经闹到这么大,我身上已经背了这么多条人命,也不怕再添两条给我陪葬!”

容商渊握住手机的五指扣紧。

容德威已经把话讲透了,他已经是亡命之徒,虱多不怕身子痒,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一个人把钱给我带过来,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别给我耍花样,要是让我知道你带其他人过来,别怪我给你女人和儿子苦头吃!”

半分钟之后容商渊接到容德威发过来的地址。

容商渊握拳抵住额头想了一会儿,将手里已经完全熄灭的烟掐掉,最终拨了个电话:“我一会儿要去见容德威,地址我会发给你,你想办法把五个亿给我凑齐了。”

“这太冒险了!”阿诚当即反对,“容德威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理智,你这样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知道,但我已经快受不了了,林芊画在他手里,豆豆也在他手里,这几个小时我完全不敢想象他会对他们做过什么……”

豆豆已经在容德威手里好多天了,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这么决定吧。”

林芊画梦里回到很小的时候,大概也就六七岁的样子,那时候正是林氏最红的时候,借着做慈善的名头,她母亲在A城举办了一场个人时装秀。

林芊画穿着五位数定制的蓬蓬裙坐在头排位置,看t台上腿长手长的漂亮姐姐穿着妈妈设计的衣服走来走去,灯光全部照在她们身上,底下许多人拿着相机对着她们拍照,她们却始终沉着一张脸,仰着下巴,不笑不说话。

“爸爸,她们穿这么漂亮的衣服不开心吗?”

身旁的林镇雄将六七岁的林芊画抱到腿上,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开心啊,这么漂亮的衣服,这么多人来看她们走秀,怎么会不开心呢。”

“可为什么她们都不笑?”

“因为不准她们笑啊。她们现在在台上就是一个移动的衣架子,所以必须面无表情,这样观众才会只留意你妈妈做的漂亮衣服。”

“原来是这样啊。”林芊画似懂非懂,从林镇雄的膝盖上跳了下来,直接走到t台旁边,手肘就放肆地撑在上面,一个个走过来的模特转身带起阵阵轻风。有时会有裙摆刮过她脸上,她这时候就会用手挠一下,然后趴在t台的边缘咯咯笑两声,视线里却是一片亮晶晶的灯光。

临结束的时候林镇雄抱着林芊画上台,和她母亲排站在一起,身后是拍着手终于会笑起来的模特姐姐,身上穿着妈妈设计的漂亮衣服,就这样满满一台子的人,朝着底下的观众谢幕。

鞠一个躬,掌声响起来,对面白亮的闪光灯像是会吸人的洞。

“咔嚓”一声,眼皮皱了皱,一盆透心凉的井水朝她当头浇过来,林芊画呛得缩着腰连续咳了好几声。

“嗨,醒醒!”有人粗鲁地拍了好几下她的脸颊,林芊画往外面噗了两口水。

终于睁开眼睛,首先晃入自己视线的是容德威那张猥琐的脸……

“醒了?这一觉睡得挺沉啊。”声音还是那么招人嫌。

林芊画将头偏过去,脸上的水珠不断往下掉,她这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了,整个人侧身躺在床上,只是这张床要比豆豆之前躺的那张床大一点。

“豆豆呢?”

“在隔壁房间,不过你放心,他暂时还不会死,我已经叫人给他喂了点退烧药!”

“你有这么好心?”林芊画的声音还是没力气,手脚也挣不动,估计是刚才闷她的那块毛巾上沾了药。

容德威笑了笑,伸手将林芊画眼睛上那捋湿头发拨到旁边去,动作竟出奇的温柔:“你不是说他对辣椒过敏吗?所以我怕他真死在这里,总要撑到容商渊来见你们吧。”

林芊画冷哼一声:“他不会来!”

“你这么肯定?”

“当然。”林芊画挣扎着抬起头来,被井水冲过的脸显得更加白,“你看看,我在你手里都多久了?几乎快一天一夜了,他要来早来了,还会等到现在?所以你这次估计是白费了心思,他不会过来的!”

“不可能!”容德威被林芊画说得有些怕了。

林芊画口吻却特别肯定:“真的,这男人我比你了解,心可狠着呢,最讨厌别人拿东西威胁他,况且我在他心里算什么呀,实话告诉你,我跟他正在闹离婚呢,我的死活他不会放心上。”

“不可能!”容德威被林芊画说得忐忑不安,如果容商渊不来,或者容商渊不顾他们母子的死活,直接带着警察冲进来,那他就是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放屁,他都能够为了你跟我作对,我不信他会舍下你不管!”

争执间,一楼院子里有人跑了进来,就站在楼底下喊:“威哥,姓容的那小子来了。”

林芊画眼底一闪,容德威得意地朝她甩了个眼神,走到二楼阳台朝底下人问:“他到哪儿了?”

“车子已经进了前面村口的弄堂,估计还有一会儿就到门口了!”

“有没有看到他带人进村子?”

“那倒没有,就他一个人,开了一辆车!”

容德威没再问下去,重新回到林芊画躺的床上:“看看,到底是谁了解他?我与他好歹也斗了这么多年,虽然一直摸不透他的心思,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说着脸就凑到林芊画眼前去了,林芊画甚至能闻到他身上腥烈的雪茄气息。

“他这个人吧,就是死心眼,想要的东西从来都要争到手,别人碰一下都不可以!”遂脸一冷,扔下林芊画走了出去。

“把这女人给我带楼下去,门开起来,准备迎接贵客!”容德威站在门口喊了一声,两个下手便进了房间。

林芊画眼睛痛苦地闭上。

傻子!居然真一个人来!

容德威走到对面的小房间,从老式五斗柜里的抽屉夹层掏出来一把黑岑岑的东西,装入子弹,上膛,咔铛一声,容德威已经好些年没有听到这种声音了,也好些年没摸过这玩意儿。

只是如今临到这关口,前后无路,他也只能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