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他要确保在自己死后,即便自己的谋划最终还是失败了,也不会波及伤害到她,而以李家的门阀声势,即便皇帝盛怒,也不会动李家人开刀的。

只要她还是李家的媳妇,那便无性命之忧,虽然他不想,但普天之下,他也唯能托付李游,至少他是真心爱着她的,也有能力护她周全。再怎么说,李唐两家也是亲上加亲的姻亲,总比那些外人要可靠些,将她托身李家,他心里总归还是最放心的。

“他又能是什么态度?他带那个女人回来,话都没说一声,连我的房门都不愿意进,便又匆匆离家了,明明我等了他一宿。”

听到唐羡询问自己,她不禁又抬袖拭泪,只是伤心道,“他时常不回家,昨天清早难得回家一次,却又莫名其妙地对我发脾气,无论我怎么解释,妥协退让,他都还是不满意,便又匆匆走了,直到昨天深夜才归家,却是带了个女人回来,据说是在青楼好上的,又能是什么清白关系?即便他不说,猜也能猜到他的意图了,更何况那女孩儿才刚进府,今早婆婆她就叫我过去‘认妹妹’了,还说我不会生,子献要纳了她做小,以后他们生儿育女,好延续唐家香火。”

“……”

唐柔越是回忆,心中便越是感到难过,甚至是有些绝望,似乎日子再没有了盼头。

她不禁又扑到唐羡怀里,只是又抱着他伤心地流泪道,“阿兄,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子献他已经不想要我了,这里也不是我想要的家,为什么明明他们就看不起咱们,我们还要低头放下尊严,强留下来,受人冷眼自取其辱呢?!阿兄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柔儿知道阿兄政务繁忙,顾不得照顾阿柔,阿柔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一定不会成为阿兄的累赘,只要阿兄还愿意要阿柔,只要还能跟阿兄在一起,咱们兄妹俩相依为命,以后就算生活会苦点,没有了锦衣玉食,奴仆成群,阿柔也不怕啊!”

“阿柔……唉……”

他想安慰她,却也是喉头哽咽,不知要如何开口,他有太多的苦衷,若非迫不得已,如果真的可以,他又怎能忍心看着她受苦?

有时他也想不顾一切地带她走,可是他的理性告诉他,他要忍,不然只会害了她。

他的眼眶不禁也感到有些酸热,本就沉闷的胸口处,甚至是针扎般的刺痛,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只化为一声叹息。

他未再说话,只是望她的目光深情缱绻,又伸手安慰般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发。

掌心传递的温暖,竟令她感动得更是想要流泪,即便是李游,她也未曾在他身上感受到这种极致温柔的珍视,给她依靠安心的力量。

他只会令她茫然,甚至是感到害怕,她不想被抛弃,将来哪天回首望去,却发现走过的路里却只剩了自己,还孤独无依地活在世上。

“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声音茫然,然而烁动的眸光却是近乎失态的疯狂。

身后传来的说话声,不禁使两人正身朝房门处看去,只见李游目光灼灼,激动下竟是又指了他们两人破口大骂。

“真是不知廉耻!龌龊!”

回过神后,他看向唐柔的眸里不禁又透着浓烈刻骨的恨意。

第20章 质问   “子献,你想多了,阿兄他只……

“子献,你想多了,阿兄他只是在安慰我。”

见李游发怒,唐柔才又后知后觉,连忙跑去他的跟前解释道。

“我跟阿兄明明是兄妹啊,你怎么能做这种恶意的揣测来误解他?”

她又拉了他的衣袖,目光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他,维护唐羡道。

她不说话还好,此刻开了口,却是一味袒护唐羡,为他辩解,李游心里不禁更染了几许怒火。

他又用力将她的手甩开,只是目光生气道,“你还敢替他说话?男女授受不亲,我明明都亲眼看见了,刚才你们抱在一起!”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唐柔被他拒之身外,不禁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有些心酸道,她不明白为何李游总是这么得疑神疑鬼,竟能怀疑到阿兄身上,觉得他们之间会有不清不楚。

“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般轻浮放荡,水性杨花的女子吗?你竟这般轻贱我?这么想我?!”

再抬眼时,她已是泪眼滢滢,然而即便伤心欲绝,她的目光也依旧坦荡无畏。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没有什么好畏缩羞耻的,这明明就是无中生有的污蔑,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在他眼里,就是这般轻贱的女子,她心里确实很难过,更对他失望。

“李子献,我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内心龌龊的人,曾经算我看走了眼,但我跟阿兄他明明是清白的,就算在你心中已经认定了我不知廉耻,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这么污蔑阿兄!”

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是面前这男人,但伤她最深的,又何尝不是他?

“我内心龌龊?我再龌龊也没有你们兄妹俩恶心!你们兄妹串通一气,可着劲儿恶心我,你敢说自己对他除了兄妹之情外,就再没有旁的情愫了吗?”

李游红着眼睛,只是又抓了她的一只手道,唐柔看着他杀人般的凶狠模样,心痛的同时,不禁又生出了些许畏惧。

而他却又拖她到了唐羡面前,指着他目光恨毒道,“你又怎么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幕!就算你没有,那他呢?你怎么肯定他对你就一定是只有亲情!心里再没有了旁的见不得人的腌臜心思!”

唐羡比唐柔年长十岁,可谓是从小看着她长大,他们自幼感情深厚,李游也自知他比不得,若不是因着他们是堂兄妹,若不是因为他们相差十岁,当年他与阿柔的婚事他也未曾反对阻挠,他也不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直到现在才爆发出来。

唐羡此人做事滴水不漏,深不可测,他猜不透他的想法,更抓不住他的把柄,但一直以来,他看唐柔的眼神,就叫他心里很不舒服!虽然他也一直洗脑自己,既然没有发现,找不到证据,那就当是自己想多了,他们也还是清清白白,并没有什么暧昧肮脏的感情,但他没想到,最终却还是被自己抓奸在床,还是在他和阿柔刚吵架后。

他是一个男人,比女人更了解男人,他也有心爱的女人,明白一个男人在看到自己深爱的女人时,会是怎样的含情脉脉。

“我才刚出门,你便急不可耐地会见老情人,还在他的怀里哭诉,你敢说你们的关系清白?你们这对奸夫□□,为了苟合竟是连遮羞布都不要了,怎么?你不是贞洁烈女吗?明明在我面前表现得清纯端庄,故作矜持,如今竟是连敷衍做戏都懒得装了吗?!”

“你住口!”

唐柔被他难听的话伤到,激怒之下竟是抬掌朝他的脸上扇去。

李游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竟会动手打自己,就为了维护唐羡。

响亮的一巴掌,很快就在他白皙的面上留下了几道红红的指印,他又目光惊愕地看向她,眸里不可置信。

“你打我?你从来都没有动手打过我,如今竟是为了他动手打我!”

他面上满是受伤,只是又嗓音尖锐地质问她道,此刻的他竟如被始乱终弃的怨妇一样,再无往日倜傥潇洒的风流。

唐柔只是目光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掌心,指尖不禁颤抖。

她沙哑的嗓音又无辜道,“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你逼我的!”

她实在是被他气急了,才会忍不住动手打他的,就算是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他那么言语肮脏地污蔑她与阿兄。

这也是她第一次动手打人,还是打了自己的表哥李游,此刻她也不敢再去触碰他仿佛要吃人的愤怒眼神,心底蓦得一怕,竟是又跑到了唐羡身后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