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郁笑着说:“周嘉朗的确是神人,他好像有五个科目。”
周嘉朗眼睛还盯着习题,不紧不慢道:“只是初选,我也没把握最后五科都能去参赛。”
刘千文看他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就不像是没把握的,羡慕道:“去年不是有一个人在竞赛拿了奖,原本的中考分数,再加上竞赛分数叠加,被省城高中录取了吗?周嘉朗,说不定你也可以哦!”
周嘉朗放下笔,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适应光线,说:“你也有参加竞赛,说不定你也可以哦!”
“我才参加两科诶!”
“重质不重量。”
“如果这真的是不用睡觉就能实现的事,那我一定要把我爸的私房钱拿到手!”
周嘉朗扭头问:“你以后还能给你爸送饭吗?”
“对哦!罗老师没说下午几点放学。”
刘千文来回踱了两步,说:“我还是问我爸怎么办吧。”
*
刘老太在新店呆了几天,还是觉得不放心腾云街这边只有钟德全一个人。不听刘广进的劝,回来守老店。
刚把菜起锅就先拿一个饭桶把刘广进的饭菜装好。放在桌子上说:“吃完就给你爸送去。”
刘千文快速把碗里的饭扒干净,嘴一抹,拎起饭桶挂在车把上,说:“奶奶,我去送饭了!”
没等刘老太应声,人就骑着车子滑出去。
去到新店,饭桶一放,刘千文就说:“爸爸,因为学校的学科竞赛,我以后二、三、五下午放学后都要留堂。你说你以后的吃饭问题怎么解决?”
刘广进拧开饭盒盖子,若无其事地说:“那就让钟德全下午给我送呗,又不是多大的事。”
说到钟德全,他纠结了几天,还是忍不住趁刘广进在腾云街的时候说:“老板,我觉得我看不了这么大一家店。我...我还是不干了吧。”
刘广进今天把新店先关了,提早回来盘点这几天两家店进出货的账,脑子都有点转不过弯来。
看着钟德全这软骨头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说:“你不知道我店里缺人手吗?你现在不干,我上哪变个人出来!”
钟德全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刘广进铁青的脸色,低下头坚决地说:“当初我妈说只是过来打打下手,没说过要我自己一个人负责一间店,我真的负不起责任!”
刘老太在厨房听到他的话,气得冲出去说:“平时像个大少爷一样两手甩甩,啥事都不会干。我儿子不但没嫌弃你,还劳心劳力地教你,才让你干多点事就不肯了?!你就是个食碗面反碗底①的!”
刘广进连忙拦着刘老太想用锅铲打人的手,劝道:“妈,厨房是不是还开着火?我闻到焦味了。”
“诶哟!我的菜!”
刘广进等刘老太进了厨房,才说:“既然你要走,那我不拦你。不过你突然说不干,我也不能马上找到人顶你的班,你看能不能多做几天?”
钟德全想到上班以来不但要被那些难缠的客人刁难,还一直明里暗里地受刘老太的气。
这几天又只有他和刘老太待在腾云街这边,觉得实在受不了,咬牙道:“我想明天就不来上班。”
“好吧,这个月你上了...15天工。现在就给你结工资。”
刘广进也不想和他多费口舌了。
“行吧,就这样结工资。”
钟德全也知道自己理亏,低头答应。
刘广进拿起计算器摁了几下,递给钟德全说:“给你这个数,你对对。”
“嗯,没问题。”
“来,拿好钱,慢走不送。”
钟德全捏紧了钱,埋头就往外冲,突然又回头给了刘广进一个鞠躬说:“谢谢!”
刘广进看他立刻又冲出去,冷笑了一声。
刘千文这天没有课外40分钟的辅导课,刚进店里就对上刘广进寒霜满布的脸,吓得退后两步问:“爸爸,你今天怎么在这里?是我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吗?”
刘广进缓了缓脸色,平静地说:“是钟德全不干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去哪找人来帮忙。”
“啊?!德全哥不做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刘千文还在算着钟德全在她家做了多久。
刘老太拿着一碟炒焦的生菜放在桌面,气道:“你爸看他不适应还好心让他提早下班,每天一个人两头跑把那些货收回店里才关门。现在才让他一个人看了几天店就不愿意。你爸就是个傻子,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刘广进尴尬地笑了笑,说:“妈,您就不要再说钟德全了。我是看他年纪比刘千文大不了多少就出来做工,才想着先让他适应一段时间。哪知道这人这么不经事。”
刘老太还是气不过,吃完饭留在店里看电视,等黄秋菊回到店里又和黄秋菊抱怨钟德全。
“铃铃铃!”
“喂?哪位?哦,三嫂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啊?”刘广进哂笑。
刘老太一听是林桂雪打来的电话,一把抢过刘广进手里的话筒放在耳边。
这钟德全下午才说不干,她就打来电话。
只听电话那边的林桂雪说:“广进,我刚刚收到我同事的电话,说她儿子一回家就说不去你那干了。她问她儿子也问不出是什么原因不做。我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啊?是他做得不好吗?”
刘老太用手肘顶开刘广进的手,拎起电话机转过身,气道:“他何止是做得不好,他是没做事!每天就等着人教,听过也只会两眼睁开看着老板动手,自己坐在那当少爷。你说你介绍的是什么人啊!他来的第一天我就让广进不要他,是广进说看在你的份上才留着那个白眼狼。现在人走了,所有东西都白教了,两家店都还等着人手上工呢!”
林桂雪被羞得满脸通红,尴尬地说:“妈,我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现在我知道了也能给人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