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与川不说话。

板着个脸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烟霜妤推他一下没推动，抬头就对上他一副黑沉沉的模样。

她无奈极了：“先出去…出去再说好吗？”

……

“我去找过你了。”烟霜妤犹豫着开口：“应该是你出国的前一天晚上…我在你家楼下找你。”

“我发了消息可是你没回，你妈妈出来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说你已经出国了叫我死了这条心，我不信，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还能打通。”

“然后我在楼下等，那会太晚了已经凌晨了，街道上没有人，应该两三点左右我准备回去了，遇到一个……”

烟霜妤组织下语言：“嗯…应该说是有点神智不清的人吧…拿着刀…”

顾与川呼吸一窒，他抱着烟霜妤：“不说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那时候手机被收了。”

“没事我也猜到了。”烟霜妤笑笑：“不痛了已经。”

那些陈年岁月早就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流逝，变成了生活里最不起眼的一小隅回忆罢了。

人该往前走，回忆就让它永久留在过去就好了。

-

第二天上班烟霜妤提早到了很多。

她回之前的办公室拿东西，就在她蹲在地上拔插头的时候突然听到苏娜大大咧咧的声音：“烟霜妤肯定是有后门的啊不然凭什么来这么晚晋升地这么快啊…我才不信，出差也跟着我们一起，什么好事都给她占了。”

烟霜妤动作一顿，随即听到林七喜冷淡的声音：“你不就是羡慕？你有本事就去申请。”

“我没本事她也不见得有本事啊，那个最近很火的女星烟暮瓷不是听说是妹妹吗？人家学设计烟霜妤就跟着学设计，不是跟风是什么？”

“我看啊，她也不见得画得出来。”

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烟霜妤站直了身子，平静的看着走进来的苏娜：“这么看我不舒服，怎么不在我提交申请的时候去举报我？”

“你……”苏娜一惊，显然没想到她会在这里：“你怎么…你怎么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啊你。”

“是我鬼鬼祟祟还是你心里有鬼你自己清楚。”

烟霜妤懒得理她，提着自己的一个袋子就要走。

“诶你站住！”苏娜不让她走，这会办公室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家被挡在门口进不来，纷纷疑惑：“干嘛呢？”

“大家！”苏娜突然抬高了声音大声说道：“我认为烟霜妤晋升调职不合理！她资格不配位凭什么能升职？”

“那你想怎么样？”有人笑着调侃她，显然是当个乐子看。

“不怎么样。”苏娜眉眼一转：“不然让她现场设计一张出来啊，她这么厉害但到现在确实一幅作品都没有，这让大家怎么信啊？”

凑热闹的那男的是在烟霜妤入职不久后试图跟她搭讪她没搭理的，后来跟她也一直没讲话。

“行啊我觉得可以。”男人的语气夹杂一丝兴奋：“看看我们大设计师能不能现场设计一张大稿啊？”

………

烟霜妤视线一一扫过去，没有人试图阻止这一场闹剧。

只有站在最前面的林七喜皱眉，仿佛刚要开口，就被苏娜再一次打断：“不会真的不敢吧？”

她很清楚，今天这个局面她不画，以后有的是麻烦。

大家都会不服气她，就算去了新的部门也会是这样的情况。

想到这里，烟霜妤的掌心不由得出了点汗。

她慢慢的吸气吐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行，这么想看，满足大家。”

“哟。”苏娜其实也没想到烟霜妤会答应，她就是故意想让她难堪，不管是她画或者不画，她都有理由嘲笑她。

“大画家啊，那你画吧。”苏娜就这么站着看她，身后一群人，仿佛一堆人面对面跟烟霜妤单人对峙似的。

不知道是谁去告诉了尚丽，烟霜妤还没有所动作就听到一声巨响，尚丽带着怒火的脸走进了办公室，大家自动的为她开了一条路。

“你不想干了可以走人，别在我这里丢人现眼。”尚丽含着火气的眸子看向苏娜，看得她浑身一颤。

尚丽今天不是出差吗？

怎么会突然这么快回来。

“办公室是你们能开玩笑的地方吗？”尚丽环顾四周看了一圈，最后又重新落定在苏娜的脸上：“怎么？前同事晋升了碍着你的发财路了？你要想升职那就给我好好干拿出点成绩给我，而不是来了这么久了做什么都要问我做什么都不会！她最后一个字加重了语调，吓得苏娜半天不敢说话。

林七喜见状上前，放低了语调：“丽姐别生气了…让大家去忙吧。”

她看了眼烟霜妤，示意她可以走了。

尚丽也有这个想法，她看向烟霜妤，没想到烟霜妤却是从桌面拿出一张纸张，视线慢慢的扫过整个办公室以及每个人的衣着，最后落在窗台的一幅画上面。

“我可以画…现在就可以。”

烟霜妤的声音很小很轻，像一根羽毛挠在每个人的心上：“耽误大家点时间了…”

她坐下，沉思片刻拿着铅笔重复着昨晚的模特造型，洋洋洒洒落了几笔大线条勾勒出一个裙摆，笔锋走向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熟练和大气，每一笔都不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勾勒点缀，深色浅色的搭配，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犹豫和卡顿，从肩膀袖子到腰部的设计再到最后裙摆的修饰和完善，足足画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整个办公室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