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琴笑了笑,说:“你这人就是没出息,人家是真诚地表扬你,竟然还自己先尴尬了。”
刘千文揉了揉脸,发出烦躁的低吼:“咿呀!我也知道他是真心的。就是不太习惯除了我的家人以外,有人太过正经的表扬我。如果是我爸妈这样说话,我还会臭屁两句,可是徐子郁让人不敢开玩笑啊。”
钟鸣琴说:“坐在他身后这么久了,我也不习惯和他开玩笑。不过我看周嘉朗做得挺好的,除了挖苦你,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刘千文皱着眉,深思熟虑过后问:“你这是对周嘉朗的表扬还是对我的肯定?”
“嘿呀,总之我们两个都要淡定面对徐子郁,再不去洗饭盒就没时间了。”钟鸣琴拉着刘千文往外走。
原来不止徐子郁的夸赞会让刘千文感到不自在。
面对黄老师在作文分享课上,把她作文那几句话详细地用富丽堂皇的词汇赏析一番,还引经据典地说了几个故事后,让刘千文觉得本来熟悉的桌椅都变得让人如坐针毡。
“铃铃铃!”
“啊!今天这节课过得真快。”刘千文马上蹦起来伸了个懒腰。
钟鸣琴托着头说:“看来黄老师很满意你这次的作文,不像你之前说的还挑你毛病。”
刘千文靠在窗台,双手交叉在胸前,歪着头想到之前黄老师那略微嫌弃的语气,说:“我也不知道呀......”
周嘉朗清润的声音响起:“可能是黄老师觉得你会把尾巴翘起来,提前给你打预防针了。”
“切,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这学校在国道旁就算了,竟然连小卖部都不给开在里面。下课不能去小卖部庆祝一下,人生少了很多乐趣啊!”刘千文眺望着远处的农田感慨。
钟鸣琴也遗憾地说:“是啊,学校门口只有一堆草丛。上学经过路上的小卖部都没时间去买,放学太多人,又怕自行车放在门口被人偷了。”
“诶!好想再和你争分夺秒地站在小卖部门口分着吃一碗萝卜面筋,还要再啃一条香肠。”刘千文忧伤地说。
徐子郁面带不解地问“你们两个抽屉里不是都塞了零食吗?我看你们每天都有吃零食呀。”
人类的伤感并不相通,零食大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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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刚响起,刘千文就催着周嘉朗快点收拾书包,自己也把桌面的文具胡乱塞进书包,迫不及待地说:“我妈妈说今天去挑沙发,我在欣怡姐姐家坐过沙发,真的好软。躺在上面吃着零食看电视一定很爽!”
周嘉朗还是漫不经心地拿笔帽盖上,丝毫不为所动地说:“我妈妈今天不是和你家一起去买沙发吗?我听她说是等黄阿姨下午下班再去挑。现在才中午,你就算坐火箭回家也没有沙发给你躺。”
刘千文不死心,嘴硬道:“我爸爸买东西都很急,万一他忍不住早上就去了呢。”
罗子杰看刘千文急急忙忙地推着车子都跑起来了,问旁边的周嘉朗:“她今天没上厕所吗?”
周嘉朗:“......她家今天买沙发,急着回家蹦沙发。”
“啊!我也要去看看,刘千文等等我!我吃完饭就去你家坐沙发!”
周嘉朗目光追随着又一个推着车子跑出校门就飞快骑走的人:“......”
“爸爸,沙发买回家了吗?”刘千文才刚停好车子就冲进店里兴冲冲地问。
刘广进还在数着罐子里的鲍鱼,随口答道:“没有。”
“你们怎么还不去买?!!我都想沙发想了一上午了!”刘千文沮丧地跌坐在板凳上。
刘老太在厨房喊:“你们几个就会惦记那沙发,它是能给你吃还是给你喝啊?快点进来洗手拿碗筷出去,开饭了。”
刘千文走进厨房前瞥了一眼刘广进,恨铁不成钢地说:“真是让我失望。”
刘广进捧着罐子正准备放回货架上,看到她的表情:“???”
中午没能坐上沙发,刘千文郁闷地回到学校上课,这眼保健操才刚做完,广播就紧跟其后响起:“请全体学生会成员马上到办公室集中,通知再播放一遍......”
“啊!肯定又是全部老师在第三节 课开会,让我们去盯自习课!为什么就不能给我背一张凳子去坐着看纪律!偏偏要站一节课看人坐着违反纪律!”
钟鸣琴好奇道:“你平时运动也做不少呀?还害怕站一节课啊?”
刘千文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就是因为运动耗费了我不少力气,所以我才会在日常生活中尽量保存体力。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决不坐着!”
周嘉朗冷笑一声,说:“这就是懒人的美好说法。”
刘千文甩着那本小小的扣分本,经过周嘉朗身边的时候,突然又回头举着爪子:“哇!”
周嘉朗淡定地看着自己的书,施施然地说:“我都说过不会再被你吓第二次。”
刘千文愤恨地直起腰,往课室外走去,嘀咕:“我一定能再吓唬你第二次,哼!”
第三节 课上课铃声响起,刘千文含泪挥别自己的板凳。
脖子上挂着学生会的牌子走到3楼负责盯这一层初一(4)、(5)、(6)班的纪律。
罗子杰看到刘千文走来去走的身影,靠在窗边高兴地说:“刘文,你这次负责看我们班纪律啊?”
刘千文冷漠高傲地说:“初一(5)班这位同学口头警告一次。请坐回原位,不要在自习课上讲话。”
马上缩回座位的罗子杰:“......”
“哈哈哈,罗子杰你就不要往人家面前凑了。学生会的这些人都很拽。”
刘千文抬头看向坐在课室后排,刚才说话的男生正一脸不屑地看着她。公事公办地开口:“第二组最后一排左边那位同学,第一次口头警告,自习课不能讲话。”
那个男生用脚撑起凳子前脚,一伸一缩地晃着凳子撇过头,轻声地哼了句:“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刘千文没再理会这一班人看好戏的目光,继续在走廊晃晃悠悠地巡查着三个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