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件事情队长结束任务回来之后就想告诉你的，”棠颂道：“但是事情太多，一直没顾得上。”

“什么事？”

棠颂在林阮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抬手释放出了一圈幻境隔绝外界窥探。“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们手里掌握的那份无污染纯净血样是全世界最后一份，因为目前人类所生活的环境里，不管是水源也好还是土壤也好，全都充满了原病毒吗？”

沈十安点点头。所有幸存下来的人都是经过原病毒筛选的，能适应原病毒的就活下来，体内的原病毒转化成异能病毒；适应不了的则感染流感进而变成丧尸，体内的原病毒转化成丧尸病毒。

“上次秦夫人来别墅时，我拾取了她的一根头发作为样本，并对样本进行了检测，没想到得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果，”

棠颂看向沈十安：“她体内不含任何病毒，既没有原病毒也没有异能病毒。”

不等沈十安从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棠颂又道：“你跟寻寻的身体里同样不含任何病毒。”

“这就意味着，你们从来没有被原病毒渗入过。”

“理论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林阮道：“因为所有人都需要吃喝都需要呼吸，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可避免地会将原病毒摄入体内。”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什么东西在你们三人体外形成了一层‘保护膜’，将所有病毒都过滤掉了。我们之所以会认为存在‘保护膜’，而不是你们对于病毒具有吞噬类免疫性，是因为从你们身上获得的样本细胞依然会被原病毒感染，且对于丧尸病毒没有表现出任何抵御能力。”

“这就意味着‘保护膜’的过滤应该只是表皮外过滤，如果直接进行病毒注射，或者被丧尸咬到从而让病毒进入血液的话，你们三人没有谁能够幸免。”

沈十安很快就从一时的迷惑中找回理智，大脑飞速运转：

寻寻体内没有病毒好解释，他本来就是异世界的某种神兽，会咒语会法术，就算受伤了无法恢复原形，应该也可以本能性地对自己形成保护隔绝病毒。

他的身体里为什么没有病毒？他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是灵泉吗？

不，不对。

顾先生在流感病例出现之前也喝过灵泉水，但是他进化出了异能能进化出异能，说明他的身体里肯定有异能病毒，而异能病毒正是由原病毒转化而来的，这意味着就算喝了灵泉水依然无法阻挡病毒的渗入。

那是什么？

“应该是空间自带的保护阵法，”沈寻道，“就是泉眼周围那一圈金色屏障，安安你是空间主人，所以阵法连你一起保护了。”

“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阵法保护你。”

沈十安奇了：“你什么时候见过？”

“……刚被你捡回去的时候，”沈寻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眼睛里透出一股心虚：“那时候我刚到这个世界不久，深受重伤必须尽快恢复，正好发现你身上有空间和灵泉，所以就想…结果被阵法给弹了出去……但是没多久我就知道我做错了！”

原本趴在地毯上的沈寻忽然直起前半身，翠绿色的兽眼看向沈十安：“安安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也是全世界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我绝对不会伤害安安！”

沈十安盯着狗子看了一会儿，抬手在他脑袋上使劲薅了两把。

他的身体里为什么没有病毒搞清楚了，但秦书到底又是为什么能对病毒进行过滤？

沈寻想了想：“估计是因为我。当初为了给安安报仇我对她下了一个诅咒，诅咒会在她周围形成一个‘能量场’，也就是纠缠她的那些恶鬼冤魂，这个场不是什么好东西，待久了会将她的生气全部耗尽，但是误打误撞好像的确也能阻挡病毒……”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算秦书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差？

沈十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棠颂：“当初我们到达京城基地的时候，你让我和寻寻不要走血液检测通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棠颂点点头：“血液检测通道用的是一种显色试剂，接触到丧尸病毒和异能病毒时会产生不同的颜色变化，你们如果进行检测的话立刻就会露出破绽，到时候恐怕有些麻烦。”

不只是有些麻烦，估计是很麻烦，说不定立刻就会被当成病毒免疫体被控制起来。

沈十安又问：“后来提议我和寻寻不接受异能等级检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棠颂再次点头：“你们体内既然不存在异能病毒，那么所具备的能力自然也不会是异能，如果进行检测的同样有可能招来不必要的注意。”

沈寻的能力从何而来他一直没搞清楚，但根据当日锦官城所言，队长的能力应该是来自于功法而非病毒改造。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和寻寻的细胞样本又是怎么拿到的？”

“我们在医疗研究中心相遇后的第二天晚上。当时因为商量好了要结伴同行，所以一起在楼顶烧烤聚餐，晚餐结束之后我和林阮主动提出清理，从啤酒罐和碗筷上提取了你们的唾液样本。”

棠颂说完之后道了声歉：“那时候彼此还不熟悉，出于防备心以及收集样本的癖好使然却不曾征求你们的同意，十分抱歉。”

沈十安虽然惊讶但并不怎么介意。末世之中，对陌生人怀有戒备之心留道后手再正常不过，沈寻还吸过他们的血好便于控制呢。再说如果不是棠颂当时提取并检测了他和寻寻的样本，恐怕他们一进京城就会遇到大麻烦。

“因为丧尸是根据病毒之间的相互交流来确定目标和同类的，”林阮道：“你们两个身体里都没有病毒，按道理说丧尸会直接无视你们，不进行任何攻击，通过观察，这一点已经在副队身上得到了证实除了进化出智慧的异能丧尸以外，低级丧尸根本不会主动攻击他。但这一点在队长你身上却完全没有体现，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跟你在绝对死亡区里用来吸引丧尸的水有关？”

沈十安点点头，“那种水和我给你们用来疗伤或者恢复精力的水是一样的，不过是没有稀释过的纯净版，对于丧尸有着极强的吸引力我给你们的水，估计你们也都化验过了？”

林阮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手痒，没忍住。但是化验得出的结果全是好消息，这种水的作用太惊人了！它不仅能极大地增强人体细胞活性，还能中和原病毒的分泌物质，也就是说，这种水可以使人体产生对于原病毒的免疫能力，只要喝过这种水，就不会因为对原病毒的‘过敏反应’而感染流感，进而变成丧尸。”

虽然如今的幸存者已经对原病毒免疫，所以这个作用其实有些鸡肋，但对沈十安和沈寻还是有效的，就算哪天体外那层‘保护膜’消失不见不能再过滤原病毒，他们也不用担心会因此而被感染变异。

“不仅如此，”棠颂接着道：“试验表明，这种水能明显降低丧尸病毒的感染速度，并且能使异能病毒更加活跃。虽然无法做到直接杀死丧尸病毒，但它是我们已知的唯一一种可以对病毒产生明显影响、而且是同时使三种病毒都产生了有利于人类变化的物质，绝对能给疫苗研发带来关键性的突破。更重要的是，”

棠颂看向沈十安，眼中再度露出那股熟悉的狂热：“我有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顾先生在病毒爆发之前就摄入过这种水是吗？”

“没错。”

“陶源加入队伍之后也摄入过这种水？”

“嗯，”沈十安隐隐猜到他想说什么，心中一惊：“你认为，灵泉水还能让人进化出异能？”

“最起码也能提高异能进化的成功率，”棠颂身体不由前倾，手掌因兴奋而轻微颤抖：“但是目前已知数据太少，难以进行有效推断队长，你还能提供其他在摄入过…叫灵泉水是吗？还有其他人是在摄入过灵泉水之后，成功进化出了异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