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过来的?赶紧离我们家远点,我们可嫌你脏!”

沈书清呸了一口,吐在他脚边。

毕竟自己做得不对,再加上对方还是自己的小舅子,他俯身擦干皮鞋,还是忍了下来。

“我只是想和书黎道歉,拜托你让她出来见见我,可以吗?”

得到的,也只是个嘲讽不屑的眼神。

“你算什么东西?伤害我姐还想再见她?我姐不在,她已经走了,这辈子你都被想知道她的下落了!”

傅知行心里面咯噔一声,他顾不上得体与否,就想要冲进别墅。

自己才找过来,她怎么会走呢!

三年的时间,就算自己对她再恶劣,沈书黎都没有埋怨过他一个字。

马上结婚了,要成为他的新娘,又怎么可能会走!

“你还好意思说?谁家新郎会锯断自己老婆的腿,给别的女人装上!早知道我姐会遇到你这么个杂种,我就不会让她离开家找你!”

沈书清气的脸色涨红,拽着他的衣领抵在墙角,目光带着无尽的怨毒和愤恨。

“我姐从小被爸妈宠到大,整个海城谁敢惹她?凭什么到了你那里,就要被这样对待!”

傅知行被他呛的说不出话来,眼神也失去了焦距,喃喃自语的说道,“我......我那时只是觉得烟烟可怜,没了腿不方便......”

“怎么,我姐就不可怜了?她就活该得被你卸掉条腿?”

沈书清松开手,将他推到大门旁。

“你走吧,别再过来了,否则我真怕自己忍不住想要刀了你。”

他虽然只比自己小了几岁,可全身散发着股肃杀之气,显然也不是好惹的主。

可傅知行管不了这么多,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爱人在哪里。

“我会和她道歉的,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滚!”

沈书清扬起拳头,对准那张欠扁的脸砸过去,关节按的咔嚓作响,不屑道:“这一拳是替我姐打的,再赶过来骚扰我们,小心我也废了你一条腿!”

雕花大门重重关闭,隔绝了他的吼叫声,任凭傅知行怎么喊,对方都不为所动。

他狼狈的擦拭嘴角血迹,连连回头看。

那个一直以来陪在自己身边的人,还是离开他了。

傅知行歪头吐出被打掉的牙齿,眸子晦涩不明。

“去墓地。”

他猜测过无数次顾棋的样子,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和他完全是两种风格。

顾棋的墓碑擦拭的很新,碑前还摆放着十几束新鲜的月季花。

和傅知行家里的一模一样。

他到现在还记得,沈书黎厚着脸皮非要住进自己家,来到别墅的第二日,后院便种满了各式各样的月季。

原来竟然是顾棋喜欢。

傅知行眉心止不住的狂跳,默默攥紧拳头,俯身拿起了信。

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他心再次漏跳了一拍。

整整一页,全是沈书黎对顾棋的思念。

她在信里控诉着自己的委屈和不甘,以及身体上的疼痛感。

【棋棋,他真的和你不一样,你从来不会那样粗暴的对我。】

【他对柳烟雨很温柔,生怕弄疼她。也对,我只不过是他用来发泄的工具而已,没有感情又怎么会心疼呢?】

【他不是你,就算是接受你的捐赠,也不可能成为你。】

【顾棋,我好想你,你带我走好不好?带我离开他。】

金属眼镜片下的双眸泛起冷冽的光泽,傅知行双手止不住的发抖,那张信纸颤了又颤,轻飘飘的落在他脚边。

这几天来,他天天都在劝自己,或许沈书黎对自己还夹杂着一丝感情。

她只是因为断腿而赌气离开,而和顾棋没有任何关系。

可这封信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把他仅存的理智炸得支离破碎。

傅知行迷茫的站在原地,猜不透沈书黎的心。

她在自己身下意乱情迷的模样,得知他受伤自责落泪的样子,全都是装的吗?

一旦发现自己不是顾棋的器官载体,就会迅速抽离?

他竟然是个死人的替身?

傅知行浑浑噩噩的回到车上,许久才回过神。接过秘书手中的资料,像是穿过岁月长河,窥探沈书黎和顾棋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