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亚的眼神如利刃般刺入林斐的眼中，让林斐心头微颤，他避开维亚的视角，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话术：“我是劣雄，这辈子都没有资格瞻仰虫神殿下的辉光，连称呼祂为‘母亲’的资格都没有，可是不论如何我都是虫族，不可能不向往唯一有机会窥得虫神殿下遗光的神殿圣礼，这就是我想做的。”

维亚随手捞起自己甩在一边的长发发尾，一边揉搓一边听林斐的剖白，听罢，他玩味地一笑：“看不出来，你是这么虔诚的信徒。”

林斐意识到维亚在嘲讽自己过去冒充雌虫伪造神迹的行为，眼神有些心虚地下移。

“所以你现在呢？决定利用兰德，让他帮你进入圣殿？”

维亚由坐转站，逼近林斐，调戏似的用手指勾起林斐的下巴，他笑了笑：“你们之间有交易是吗？你和他，睡过了吗？”

“哦不对，应该问，除去他暴动那次，你们睡过了吗？”

挑逗的动作，逼近的气息，毫不客气的话语，立刻拨动了林斐心中那根敏感的弦，林斐抬手拂开维亚的手：“维亚殿下，你的话很失礼。”

维亚把手收回，背在身后：“开个玩笑而已。”

林斐低声说：“并不好笑。”

没等维亚反应过来，林斐后退几步，目光向门口飘去，显而易见地不愿意再和维亚交流：“该说的我都说了……录制时间马上到了，您不去准备一下吗？”

维亚一把抓住林斐的手臂：“喂，你难道不知道，神殿入场券就在这个节目上吗？”

林斐本想借机离开，听见维亚的话，行动在瞬间停滞，他狐疑地看向维亚。

维亚松开林斐的手臂，言简意赅：“做一个交易吧。”

见状，林斐声线放软：“神殿的入场券怎么可能和一个娱乐节目挂钩？你在骗我？”

林斐虽然在问维亚是否在骗人，看到维亚脸上认真的神情时，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他转而向维亚贴近，“虽然不能算熟悉，但我们之间，可以有一些信任，是吗？”

“我身上，有什么是您需要的呢？”林斐反客为主，轻轻抓住维亚垂在身侧的手臂。

维亚没有挣脱开林斐，他低下头：“不信守承诺，要被丢到沙利叶家的私人海滩喂鲨鱼，你做好和我交易的准备了吗？”

维亚不再绕圈子：“八年前，我查询到了林赛·希尔的几乎所有信息，也去他的城市看过他，六年前，你是劣雄被曝光后，林赛·希尔消失了，也就在那时，我发现林赛·希尔虽然表面上只是偏远星城市的小职员，实际上却曾与你所在经济公司下属部门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有算得上密切的联系并且他们还曾是中学同学。”

维亚目光如电地盯着林斐：“没错，当初我曝光你的资料来自于林赛·希尔，我猜测正是内部工作人员把资料泄露给了他，而后他又将资料泄露给了我。”

“我只有两个问题，第一，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名字，第二，他泄露资料后，是被你们带走了吗？”

维亚很清楚，如果林赛·希尔只是一个正常生活着的普通虫族，以他的实力，他不可能查不到林赛·希尔的下落，可事实是，六年前，随着林斐舆论的爆发，林赛·希尔也一并消失了，连维亚都无法找到他的下落。

维亚一直以为，至少林赛·希尔是安全的，因为林赛·希尔的终端账户仍然保留着虫巢能感知到虫族的逝去，一只虫族死亡后，虫巢将会自动收回这位死亡虫族的终端账号。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想当然地以为林赛·希尔泄露林斐是劣雄这件事仍然只是自己与林赛之间的秘密，要知道，林斐这样的摇钱树的倒下，会牵动无数人的利益，那些人要是发现背后的推手是林赛这只普通虫族，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林赛，但既然林赛·希尔的终端账户保持正常，维亚一厢情愿地以为，这代表着林赛本人也是安全的，他并没有被那些人发现。

可是，林斐却说出了林赛的名字，林斐到底知道多少东西？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林赛·希尔的？林斐背后的人，又知道多少东西？他们会对林赛下手吗？

六年前，明面上秘密是由维亚公布的，林斐以及林斐背后的势力不敢对维亚动手，可若他们发现林赛·希尔才是真正的泄密者……难保他们不会报复。

如果林赛·希尔真的即将因此陷入困境，维亚心想，他会找到对方，而后把危机告诉对方，在林赛的苦苦哀求之下，他或许愿意勉强帮一他一次。

“如果你能给出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我会付给你相等的报酬，如果不能，你可以离开了。”

似乎是吃惊于维亚所说的内容，林斐半天没有说话，缓了许久，他才语气迟疑地说：“我想，我应该付得起你的回答的报酬。”

维亚眼神愈加锐利：“很好，为了表示诚意，我会先支付给你的报酬。”

“虫母的强大不只局限于肉体上的伟大力量，还在祂对全体虫族无与伦比的感召力，祂孕育出的后代继承了祂部分感召的力量，我们时代所谓的精神力，本质就是虫族继承自祂，用于呼唤祂归来的波动。”

“拥有伟力的虫母消失在茫茫星球，显而易见，到了如今，虫族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虫巢一批又一批的劣雄就是证明。”

“教会想出的方法是‘召唤’，主要工程由精英负责构建完成，但其中有一个环节不是所谓精英就能达成的”

林斐睁大双眼，嘴唇微张：“呼唤，呼唤这个环节，需要很多很多虫族。”

维亚抱臂：“科普到此为止，回归正题，这个节目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通过次级虫母与高级雄虫的互动最大程度激发那些萎靡不振虫族的原始精神力，最新的科学研究中也显示了，雌虫对雄虫进行精神安抚后，雄虫的精神力会高度正向活跃，雌虫与雄虫互动交流后，雄虫的精神状态也会小幅度提升。

“那第二个呢？”林斐问。

维亚言简意赅：“收割信仰。”

“信仰崩坏的情况下，‘呼唤’的力量又会有多少？”

维亚眯起眼眸：“打个比方，如果虫族都深深地爱上了尤里安，当教会告诉他们，尤里安就是……祂，次级虫母未尝不能在全体虫族的召唤后进化成真正的虫母。”

“神殿外部，贵族政客富商并不难进，至于神殿内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节目组会持续拍摄，甚至已经拿到了进入神殿拍摄的资格，但最终的拍摄场地，只有于核心目标有价值的虫族才能被允许进入。”

林斐显而易见的有些迷糊，似乎已经被维亚的话绕晕了，看着他呆愣的表情，维亚心想，真像个笨蛋。

维亚只能更加直白地补充道：

“虫母的归来需要全体虫族的信仰，尤里安和那几只雄虫的互动能源源不断地刺激观看影像的雄虫，从而唤醒他们对虫母的需要，间接重塑信仰，这就是尤里安和那几个雄虫的核心价值，也就是入场券。”

林斐瞳孔放大，一双大眼睛睁得圆圆的：“你说的神殿入场券不会是，让我去和尤里安……互动？”

维亚斜睨他：“？”

几秒钟后，维亚意识到林斐话中的意思：“……劣雄也能算雄虫吗？你想跟维德他们争尤里安？”

维亚毫不客气地嗤笑了一声。

林斐沉默了半天：“劣雄也不算雌虫，如果我连雄虫都不算，那我是什么？”

维亚眼神闪动几下，沉吟道：“不论是次级虫母还是高级雄虫吗，这几个角色都不适合你。”

林斐挠了挠头，苦思冥想半天拽了拽维亚的袖子：“我以前演过一些比较、比较跌宕起伏的剧。”

维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