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左行刚派了人同刑警一起去现场勘察,此时眉头紧皱地坐在沙发上,思考着是否会是潜在竞争者动手的可能性。严虹陪在父亲身边,给了警方几个与辰昇方有严重利益冲突的名单。
文铃亲自去严在溪卧房里又找了几件他前不久穿过的贴身衣物给了警察,以便他们再次进行一轮详细排查。
“汪!汪汪!”
随着文铃走在回廊上的金毛忽地冲着楼梯的方向吠叫起来,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在场的人纷纷转头看着nico的方向。
严左行冷“啧”一声,微偏了下头,立刻有佣人走上前垂下脸站在他身侧。
他的语气不威自重道:“把狗关起来。”
佣人点了下头,正要去扣nico颈上的项圈,金毛竟然朝他呲了下白又尖长的犬牙,喉咙颤动发出震慑的声音。
佣人怕它咬上来,条件反射地缩回手,nico趁机从他手下溜了出去。
nico跃动着猛然蹿上楼梯,同时发出高频的汪叫。
严左行觉得它吵,动了下手让人赶紧去把狗关起来。
“严老板,稍等,”警长狐疑地看了下nico背影消失的楼梯,犹豫了两秒,看向文铃的方向,问:“严太太刚才说那是严在溪养的狗?”
文铃凝重的面色稍顿,转过去看了他一眼,像是领悟到警长话中潜在的警觉,语气尽量温和:“对,是在溪哥哥送给他的狗,从小跟着他长大,今早刚从医院接回家。”
闻言,警长先是扭过头和副市长对视一眼,后者微不可察地对他摇了下头,示意他不要产生不该有的想法。但警长仍旧站起身,对着随他一同起身的严左行略微笑了一下,说:“严老板,我可以冒昧打扰一下,在贵府到处看看吗?”
这句话一出,宴会厅里所有人霎时都安静下来。
严虹和文铃都下意识看向严左行的方向。
严左行微眯了下眼睛,露出一半浅蓝的瞳仁与森白的眼球,眼尾夹起一些皱纹,看人的时候带了股阴毒,目光很淡,但异常冷漠地在他脸上扫量,似乎在判断警长话中究竟有何意。
副市长拿出胸前别着的手帕沾了下额角的汗,他笑着站起身打圆场:“严老板千万别误会,我这位老兄就是做这行久了,职业病犯了。”
随后,他伸出手拍了拍警长肩膀:“好了老陈,快回去部署你的工作,抓紧时间找到小严公子。”
警长站着没动,皱着眉和严左行对视。
“不冒昧,”严左行却忽地让了他半步,抬臂笑道:“陈警长请,只要能尽快找到犬子,我们严家绝对配合你们的必要工作。”
陈警长毫不避讳,对他道了声谢抬脚加快步伐跟着nico上楼的轨迹。
严左行有些疑惑,不过隐藏地很好,他在副市长的注视下宽厚笑着看了下文铃的方向。
文铃却未同他对上视线,望着警长背影消失的长梯,目含忧虑地咬了下嘴唇。
严左行看她的视线稍顿,沉声唤她一下,又对一旁的女佣道:“先扶夫人回房休息。”
“不用。”
文铃几乎是紧跟着便拒绝了来搀扶她的人,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激动,勉强勾唇笑了下,看着严左行的方向,语气娇柔:“我们也上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正好怀山在家,看能不能给警长提供点线索。”
言罢,她对上了严怀山阴冷的目光,笑容微滞,面部肌肉有一瞬的僵硬,下意识抚摸了下挺起的小腹。
严虹却没有察觉到父母间的暗潮汹涌,她动作很轻缓地扶着文铃跟在严左行与副市长身后上楼。
陈警长已经跟着nico奔跑的方向绕了一层又一层楼梯走了上去。
等他们一行人抵达四楼的时候,陈警长正一言不发地站在回廊头看着蹲坐在某扇房门前的nico。
“汪汪!汪!”
nico表现得很焦急,甚至称得上焦躁,它抬了爪子半直起上身,挠了挠面前的那扇门。
文铃刚站稳,扶着严虹的手下意识抓紧,严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贴心问:“妈妈,你还好吗?”
听到她的声音,走在副市长身旁的严左行也回头看了她们一眼,视线在文铃紧张苍白的脸上停了片刻。
门在nico面前缓缓拉开了。
几乎是同时,陈警长加快步伐跑过去,撑开半合的房门。
严怀山目光平淡且冷静地在他脸上扫过,而后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父母与妹妹,漠然地问:“有什么事?”
“严大公子,”陈警官先前和严家人问话的时候严怀山还在公司加班,没有与他真正见面,仅是通过电话沟通。与为了弟弟匆匆赶回家的二姐严虹相比,严怀山的表现仿佛是对弟弟的失踪漠不关心,不过他们在背调中也知道严家的辛密,勉强可以理解严怀山对一个私生子失踪的冷淡反应。
严怀山的视线再次回到陈警官脸上,他收回还放在门把上的手,淡声道:“陈局长,我们昨天通过话。”
陈警长笑着问:“我可以进您房间看看吗?”
闻言,严怀山并未立刻同意或拒绝,取而代之的是,他看了眼严左行的方向,严左行并不知道什么引起陈警长对nico的反应如此剧烈的警觉,但还是朝严怀山轻微颔首。
而后,严怀山才让步:“请便。”
严怀山的房间很大,nico的目标分外明确,朝着里屋摇着蓬松的尾巴跑去。
陈警长蹙着眉头,紧跟在它身后,连副市长在身后叫他也没有反应。
严怀山站在门前等他们全都进了房间,才缓缓迈步走在文铃身旁,跟在严左行身后,随陈警长的步伐而去。
文铃搭在严虹手臂上的手指稍动了一下,她侧着脸很快地看了儿子一眼,欲言又止。
严怀山冷淡地问:“妈,怎么了?”
文铃被儿子冷然的视线注视,心里泛起淡淡的古怪感。她总有种奇怪的第六感,促使她飞快地瞥了眼前面的三个男人,又转过脸,放轻了声音,分外迟疑着问:“怀山,在溪……失踪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严虹离他们很近,听清文铃的问题后,极为明显地停了下前进的脚步,侧目看了文铃一眼,旋而又看向严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