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干什么呀？我送鱼呀，我哪不能去？”

“西阁巷里的老赵头都说见你好几回了，里头住着谁，那么爱吃鱼？”

“老赵？”唐天正没听说过这个人，“哪个老赵。”

“你甭管哪个老赵，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吧？”

“我是问你哪个老赵！他多大岁数了，你找他干什么去了？”唐天正企图转移话题。

吴玲玲冷笑一声，“你甭把事往我身上扯，我现在是在问你，你干嘛去了？”

唐天正冷着脸不说话。他千小心万小心，没想到竟然能被一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老赵给看见了。老赵又是如何认识他的？吴玲玲又跟他是什么关系？

看见两人别着劲，这时候李宁宁上来劝解道，“哎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小心眼呢！那个老赵半拉腿不听使唤，是玲玲的病人，人家玲玲是去给他扎针去了。你甭往歪处想，啊。”

唐天正自知理亏，他揽住吴玲玲的肩膀，说道，“有什么话，回家说去。”

吴玲玲接过话茬说道，“老赵说西阁巷是有名的花柳巷子，里头不知道住着多少卖 X 的女人。你说你是不是找她们去了？”

西阁巷里确实有许多关门闭户的院子，唐天正也不知道那些院子里住着些什么人。从吴玲玲的言语中，他知道自己与文艺的事情暂时还没有败露……不过眼下还不是考虑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得想办法脱身才行。

现在看来，吴玲玲明显是吃他的醋了，他只能以攻为守。“哦，一个老男人，找一个小姑娘上门服务去……你跟我说说有哪些服务项目，合适的话我也消费消费。”

“去你妈的，唐天正！”吴玲玲骂道，跳起来要去挠唐天正的脸。

李宁宁听到唐天正这句侮辱人的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小唐啊，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唐天正被打得招架不住，从卫生所里退了出来。他骑上三轮车，沿着街道慢吞吞地走着。

“老赵，从哪冒出来一个该死的老赵！”

第三十九章 半路杀出个老赵来 M2

西阁巷 7 号门前，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对襟短袖衬衫的男人。他一只脚踏在石阶上，用手按住了门扇，暗中使了使劲，黑厚的木门纹丝不动。他探过去身子，把眼睛抵在了门缝上。

院子里空空如也。

男人轻轻叩了叩门。“咚咚咚。”

不稍一会儿，从院子里传出来一个温柔的女声，“谁呀？”

“是我，过路的。想找你打听点事。”

“想打听什么事情？我也是刚来，对附近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哦，你也是刚来。”男人沉吟了一下，又说，“能把门打开吗，嗯……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文艺把门打开，眼睛在男人的身上扫了一遍，面无表情。

“你好，我姓钱，叫钱锋。”男人伸出了手。

文艺站着不动，只是面露疑惑的神情，“我们认识吗？”

钱锋尴尬地收回了手，笑道，“你是文艺吧？”

文艺不说话。

“是这样的，前一阵子，你是不是去了小李庄？嗯，大概 6 月 20 号的时候。”

“是不是那个杀人的事情？你是警察吧？警察当时就来找过我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文艺阴沉着脸。她还不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来头。如果在三年前她没有离开秦家老宅子躲到了别处，那她一定会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恨之入骨。

“你别误会，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那件事情。方便进去说话吗？”

文艺把身子侧开，钱锋弓了弓身子表示感谢，随即走到了院子里。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住吗？”

“对，我自己住。”

“我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在这租的房子？”

“不，这是我们家自己的房子。”

“哦。”钱锋点了点头。“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呢？你当时是说去做什么来着？”

“如你所言，我当时已经说过了。”

钱锋赶紧道歉。“对对对，很抱歉，你当时是说过了。你说你去找一个朋友？但是那个朋友你没找到。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这样说的。可是我们根据你提供的信息，并没有找到你说你要找的那个人。”

“没找到就对了。因为我告诉你的名字是假的，地址也是假的。”

“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因为那是我个人的事情，我觉得我没有必要把一个非常隐私的事情告诉你们。”

“隐私的事情？”

“对，很隐私的事情。但是跟你们的案子没有关系，你们也不用在我身上瞎耽误工夫。”文艺走进屋内，在一个小桌子的边上坐了下来，“如果你们觉得人是我杀的，找出证据来，把我抓走。”

钱锋笑了起来。“你不用对我们有那么大的敌意。我们也是公事公办。”

“公事公办？”文艺笑了一下，“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事情是能够公事公办的呢？”

两人自说自话，都在暗有所指。钱锋在屋里扫视了一圈，发现屋内陈设古朴，桌子椅子都是老旧的款式。不过干净整洁，空气中隐隐地浮着一股清甜的味道。

钱锋的目光回到文艺的身上。文艺手里已经拿起了针线，正专心致志地挑着毛衣。

钱锋的目光又从文艺的身上滑到桌子上。桌上了摆着一个小竹筐，里边放着几件小孩子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