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卫东。”钱锋记下了这个名字，又问，“他做的是什么生意？”

二斗摇了摇头。“不知道。”

李青云实在搞不懂钱锋跟他唠这个嗑有什么用，心里焦急秦一菲的去处，便又跑下了楼。再跑上来的时候又惹了一头的汗。“秦一菲回来了。”

钱锋瞧了瞧墙上的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如果秦一菲真的是去通知文强、文艺逃跑，说不定他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动身了。

钱锋摇醒了杨勇。

“下去找秦一菲聊聊去。”

杨勇咂了咂嘴，哼哼叽叽地问道，“都问完了？”

“问完了。”钱锋点点头。

从楼上下来，杨勇让钱锋和李青云两个先出去等着，自己站在超市门口冲着秦一菲挥手，“小秦，出来说几句话。”

秦一菲从服务台里走出来，追着杨勇喊道，“什么事情不能在店里说，非得跑到外头晒太阳？”

几个人来到超市对面的凉亭子里坐下，李青云看到秦一菲的鞋底上沾了一圈暗黄色的泥。他目光只是稍停了几秒，秦一菲就察觉到了，她把两只脚勾住，伸到了长条凳的底下。

李青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先开口问道，“秦大姐，你刚才出去干什么去了？”

秦一菲一脸的不高兴，没回答李青云的话，先刁难起了杨勇。“我说老杨，你的这个朋友是多管局的？问我干嘛去干什么，我爱干嘛干嘛去呗，我又没犯法！”

杨勇赔着笑，“你呀别生气。你刚才不都看出来了吗，他们俩是公安，找你打听点事情。”

秦一菲仍不买账，“公安也不能打听我的私事吧。我老百姓上个厕所也得经你们公安同意吗？”

杨勇仍旧乐呵的，“你上厕所我们可管不着。你别那么大火气啊，人家小伙子都喊你秦大姐了，好歹留点面子。”

“这俩是新来的？”秦一菲也识劝，她口气缓和了不少，“找我问什么事情？我能知道个啥呀？”秦一菲白了一眼杨勇，把脸转向李青云，“有什么事 ，说吧。”

终于轮到李青云说话了，他放缓了口气，生怕再把她给惹火了。“是这样的，我们想问一下，你最近有没有见着文强文艺兄妹两个？”

“他们两个没在外头上大学啊？多长时间没回来了！两个白眼狼，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俩侄子了，你们倒是能记起我。”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秦一菲又要冒火。

“文强在 2004 年初的时候因为打架斗殴被学校劝退，文艺在 2006 年 5 月份的时候因病办理了休学手续，至此就没有回学校。两人都是你签的字。”

秦一菲拧着眉头瞪着李青云，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样。“孩子在学校里闯祸了！学校不要他们了，我不签字他们学校答应吗！你这倒来难为我了，你怎么不去问问学校，为什么要我去签字！”

李青云皱起眉头， 他知道秦一菲有意在答非所问，他仍秉承着锲而不舍的精神，继续问道，“他们兄妹两个还在一起生活吗？”

“那你倒把我问住了！”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怀疑他们两个跟云城的一系列杀人案有关……”李青云说道。

“哎哟，你吓死我得了。一系列杀人案？是文强杀的还是文艺杀的？”

李青云迟疑了一下，说道，“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是文艺。”

没等秦一菲翻脸，钱锋赶紧抢白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一些线索，发现她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不过具体的情况还是得找到他们两个了解一下。希望您能配合调查。”

“一小姑娘，杀一堆人，怎么杀？你说给我听听，让我见识见识。”秦一菲抱起了肩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秦大姐，我们只是想找到他们兄妹两个了解一些情况。您如果知道的话，请您告诉我们。”钱锋的话言辞恳切。

“这事你甭来问我，我可不知道他们两个跑哪去了。”

“据我们掌握的线索，他们两人的落脚点很可能就在清平乡。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们警方的工作，如果知道他的下落的话，一定要告知我们。”李青云不如钱锋来得圆滑，他义正词严地说道。“隐瞒不报可是犯法的。”

秦一菲果然是个厉害人物，玩理的玩赖的手拿把掐，“哎哟，你听听，这是要冤枉死我呀。我还没咋呢，这就说我跟你们公安对着干了？你这帽子可不能乱扣啊，你干脆把我抓进去得了，直接枪毙我也行。刚下过雨，我就是到地里看一眼刚种的小菜有没有被水给淹了，这就要抓我，我就看还有没有人来管这事了。”

秦一菲着急解释自己刚才的去处以及脚上沾了泥巴的缘由，不由得就露出了破绽。

钱锋赶紧接过话茬，“你别激动。没人冤枉你，也没有人要抓你。”

秦一菲这时候失去了耐心，“你们爱干啥干啥去吧，我不管了！”说完一甩手走了。

这时候杨勇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看今天就这样吧。她就是这样的人，跟谁说话都跟吵架似的，你们别介意。要不你们先回去，我过去跟她再说两句。”说完，杨勇跟着秦一菲也跑进了超市里边。

李青云望着杨勇的背影，感叹道，“这个老杨是不是跟秦一菲有一腿啊？我看老杨对她怎么有些腻歪的感觉呢？”

钱锋望了他一眼，笑了一下。

开车回去的路上，李青云又疑惑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秦一菲的反应有点不正常？哪怕她就是一个泼妇，也不应该有如此过激的反应吧？我认为她之所以会这样，无非是在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用愤怒掩饰害怕。有没有这个感觉？”

钱锋撇了撇嘴，“这个不好说。老杨不是说了，她就是这样的人。”钱锋作为一个老刑警，他不会被自己的情绪牵着走。他有着更深层次的思考。

李青云不满道，“钱叔，你没看到老杨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知道老杨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无非是想找个人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显摆显摆自己的本事，是不是？还有，你没注意到秦一菲见到老杨的第一句是什么吗？什么‘死老杨’、什么‘把身上的皮给我扒了再来’。正常关系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吗？尤其是对一个警察？”

“这也许是一个独居的漂亮的女人的处世之道。毕竟在这个社会上谁都需要一个靠山。”钱锋说道。

“那老杨就没有问题吗？他老杨又为何要把自己与秦一菲的关系摆到明面上来呢？他有什么用意？”李青云瞪大了眼睛。“想证明他玩得花？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有什么用意呢？钱锋想起来自己刚才在澡堂子里与杨勇的对话。杨勇明里暗里地喜欢着秦一菲，这难道不是他在释放信号吗？他在向 5 个远道而来的刑警释放一个“她是我的女人”这个信号吗？也许是，也许不是。

钱锋没有说话。初来乍到，老杨身上的秘密一时摸不准。在问题没有查证之前，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能说。

第二十四章 你好，生物老师 M1

韦当然和杜大龙、王蒙来到了清平乡第一中学。

清平乡第一中学是一所三星级高中，坐落在清平乡的东南一隅。清平乡一中依小凉山而建，眼下时值初秋，山上绿黄参半，给人一种清肃的感觉。

进到校园里先要拾级而上，到达一个相当宽阔的平台，在这个平台上聚集了校园里绝大多数的建筑物，像教学楼和行政楼之类，以及一个不算大的操场。

再往上看有一排白色的 5 层小楼，走廊围栏上搭着几床被子，应该就是学校的宿舍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