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1 / 1)

明婌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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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魔殿中,谢循同陆观棋讲了自己的猜测,陆观棋大震:“主君是说左相就是暗河阁主,这简直匪夷所思。”

陆观棋难以置信,左相辅佐两朝,仁政爱民,怎可能是暗河之主?

谢循猜出他的顾虑,“怕是真正的左相早就死在他手。”

“如果真是如此,暗河盘踞在我朝的势力简直深不可测,不知有多少细作像他一般取而代之朝中要员。”

毫无风声地谋杀高官,堂而皇之地取而代之,潜伏数年,却不被文武百官察觉,陆观棋已经不知究竟是暗河势力通天,还是率先所有察觉端倪的官员皆被左相暗中抹去。

谢循立在案首之前,饱墨倒流在骨节分明的手掌之上。

他神色寒凉,说道:“沈煜、宋清远皆是因知晓暗河隐秘而被屠族灭门,或许,连姜家也是如此。”

“主君是说,三年前姜学士亦可能掌握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因此才会被设计陷害?”陆观棋心念一动。

谢循:“之所以沈家是被杀手屠族,乃是因为沈家势微力薄、且远离京中,难以惊动圣人。而魉大张旗鼓屠杀宋清远一家,是因为暗河早已谋划周全,势力渗入各处,因此借宋家起威,与整个大庆皇室宣战。”

“而三年前,姜家乃是四大家族之首,相较之下,暗河羽翼未丰,若直接像屠戮沈宋二家般大开杀戒,无疑是剑指皇城,挑衅大庆皇室,以卵击石,自不量力。”谢循指腹沾着琥珀色的茶水,以手指为笔,以茶为墨,在案几上勾勒分析。

此时,陆不语接话道:“所以,暗河选择栽赃下作之法,陷害姜学士。再利用圣人早就对姜家忌惮之心,发难姜家。”

陆观棋:“那如今魏国公打算如何?”

“左相眼下还不能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谢循抬眸,双眸寒意乍现。

陆观棋跟随谢循多年,最擅揣测谢循言下之意“主君是想蛰伏在左相之下,与虎谋皮,虚与委蛇。”

谢循弯起指缝,点在茶盏之中:“未探清楚暗河虚实、朝中细作之前,不能妄动。”

“还有....”谢循撑首苦思,“我总觉得....”

“主君想说什么?”

正当二人正在商谈之时,一位红袍官吏在殿外扯着嗓子求见谢循,还未等谢循发话,官吏已然无视典狱森规,迈入殿内。

无视规矩,是为不敬,陆观棋正欲发难,却被谢循一眼令下,憋了回去。

官吏虽有鲁莽之举,可真到了谢循眼下,又神色诚恳,跪在青砖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他道:“下官奉左相之令来给魏国公递个话。”

“什么话?”

官吏不敢抬头看谢循,眼观鼻鼻观心:“姜司使已被关三日,左相催促魏国公的决断?”

“不知义父意下如何?”面具之下的颈侧筋脉暴起,而谢循之声已然缓缓慢慢,不急不躁,甚至凉薄。

“姜学士乃是左相从前的爱徒,左相又与姜家素有些交情,左相乃是重情之人,若是魏国公有法子令天牢中的姜时愿伏法认罪,左相或可饶她一命。”

“左相应当知道姜氏之女,宁不屈膝,纵使是谢某也难以令她伏法。”

那官吏叹了口气,“姜氏之女不肯伏法,神仙难救。此女亦是左相的一块心病,还请魏国公狠心去之。”

“去之?”

谢循掌心之下的金箔纸稍不留意已被修长的五指屈皱,发出碾踩积雪般的声响。

谢循屏息压抑眉间戾气,话间周圆:“如何去之?姜时愿如今乃是朝中三品,所犯之案皆要由圣人的眼下而过。惊动圣人,得不偿失。左相想要谢某如何去之?”

“仅为一个姜时愿,搭上典狱,是否不值?”谢循不怒自威。

官吏照着左相的原话回到:“国公放心,左相已思虑周全,如今姜时愿被压天牢,人若出事,如何也牵连不至典狱,且天牢之中已有死士安排,事成事败都不敢吐露半字。”

他抬颌仰视高台之上的谢循,“姜时愿是生是死,皆在魏国公的一念之间。”

认罪则活,不认则死。

官吏侧身让步,“轿撵已在典狱之外备好,还请魏国公移步天牢。”

【??作者有话说】

这章属于填坑,刚下班回家就马不停蹄地写文了,有点晚,对不起宝宝们。

明天不更新,但是!下章重头戏!提前预告,结对是大长章![摊手][摊手][摊手]我希望能发挥所学,写得带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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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簪子刺向谢循◎

官吏却已安排好去往天牢的车撵, 卑躬屈膝地再三请谢循移步。

夜风吹拂不平,玄色衣袖猎猎作响,官吏立在典狱门前, 看着谢循踩上骄凳, 福身之时嘴角尽是得意的笑容,高扬:“一切都有劳魏国公了, 下官定会向左相言明魏国公的功劳。”

轿内气氛沉闷压抑,唯有听见车轱辘碾碎砂砾的轻响还有谢循每次隐藏在行驶声之下凛冽的气息。

陆观棋几度欲言, 又几度压下。

无乱陆观棋怎么想, 也想不出一条绝妙之计, 既能安然无恙救出姜时愿, 又不会让主君被左相猜疑。

他知晓主君如今的处境,受制于左相,如同棋盘一白子,四面皆被黑棋围剿, 生机断绝。

不止陆观棋想不出应对之策,就连谢循也是如此。

一切本是大利之势, 左相不知他存活于世还用着母蛊恢复了记忆, 也不知他已除去了影子重回魏国公之位,更不知他如今是怀着怎样一颗杀意和谋逆之心蛰伏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