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若不是姜时愿点播,怕是他这迟钝的性格,还至今未曾发现呢。

姜时愿又道:

“而且听你描述,偷文牒的毛贼轻功极佳,又年岁尚小,倒是符合我曾见过的一位少年。”

“谁?”李奇邃神情紧绷,也开始觉得怪异之处,普通的毛贼从来学来的上等轻功。

“典狱六处主司,袁黎。”姜时愿眼前慢慢浮现袁黎的面容,柳眉微蹙。

李奇邃一拍大腿,咬牙切齿,道:“对啊,我怎么把他忘了!”

传言,典狱有个奇才,自幼受教在谢循门下,年仅十岁就独掌一司之位,底下之人却对这位乳臭未干的孩童很是敬佩,丝毫没有不服之声。李奇邃也感觉奇怪,那些司使莫不都是缺根筋的,怎么对孩童言听计从?

直到有次听闻袁黎一人独出任务时遭十位'地'字杀手设伏,还能毫发无伤地就地反杀,自此他就对这位神秘的天才再无不敬,毕竟他都不能以一敌十,地字杀手对上一个都够呛..

他怎么就把袁黎给忘了...

李奇邃也不知哪来的好奇心,乖巧地蹲在姜时愿的下首,追问道:“你怎么就能见到袁黎?魏国公将他把他藏得可真严实,从不教他在外人面前轻易露面,我也只是略曾听过他的名号,可对他知之甚少。若不是你今日提及,我倒快忘了还有这位天才?”

姜时愿心念,不愧是谢循教出来的,一个两个都是‘无脸怪’。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纵使模样丑或美,也不用整日藏着掖着不见人吧,就好似被通缉在榜上的贼寇一般。

“快与我说说天才长啥样!”

“长得究竟与我有何不同?”

李奇邃一张脸贴得极进,向来被教授男女授受不亲的了姜时愿一时慌了方寸,忍着燥意,急忙起身朝着外廊走去:“日阳西斜,时间不早了,我在与少卿独处得太久,难免令人起疑,我先回默心斋了。”

“姜姐姐!”李奇邃忽得一声叫住他,千愁万绪涌上心头,却又不敢重提姜家旧事,只是自嘲着自己的无用:“对不起,这次的事情怪我又办砸了...要不要我去探探魏国公来此的目的?”

姜时愿懂他的好意,道:“不必了,谁人看得懂罗刹的想法,就当他是来散心的罢了。反正此案已经板上钉钉,只要不会再另生事端,纵使他是魏国公,也阻止不了我回京。”

话上虽说的如此轻松,姜时愿却丝毫放不下意图不明的谢循。

谢循能将此案教给大理寺全权负责,就说明不是查盗窃皇室财务一案而来。

那他为什么要来皇陵?

皇陵里还有什么值得他亲自前面,是还有什么人知的秘密,还是这皇陵有什么他所在乎的人?

【??作者有话说】

有谁注意到谢循早就认出来了。

之前称呼姜时愿为姑娘,后面认出来了,直接改口为娘子占便宜!!!

ps: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漏了好长一段 ,气死我了,

现在更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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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可愿一听?◎

皇陵事变突然,大理寺和典狱同来拿人搞得人心惶惶,不到睡时,默心斋已经灭了灯。

竺儿睡在通铺最角落,叹气道:“这么晚了,时愿和叶婵怎么都还没回来?不会又出了什么事情吧?”

柳儿回想起今日差点因为这二人交代在崔梅手上,不由得心有余悸,捏着被角翻了一面,心中满是恨意:“呵,你还有这闲心担心她们,咋们有这命活着还尚未可知呢?”

“此话怎么讲?”

“你没看到今日大理寺派人来说什么?”柳儿:“她,时愿,向少卿大人揭发崔梅有功,而我们会不会被崔梅连累还说不准呢?你想那盗皇陵的其中一人不是咱们斋中的青黛吗,万一圣人要是龙颜大怒迁怒我们,管我们是不是清白的,直接赌了咱们的嘴,压上断头台不就是分分钟的事吗?”

竺儿怕极了,捂着胸口:“别瞎说,当今圣人菩萨心肠、宅心仁厚,咱不会有事的,要斩的只有胆大包天的崔梅。”

柳儿转了一下眼珠子,“你说的也对,但就怕有人会吹耳旁风。你可别忘了,咋们之前可是帮着叶婵欺负时愿和三七许久,脏活、累活都是甩给她们的。要是你长期受制于人,如今总算有了出头之日,会不会加倍报复那些曾经欺辱你的人?”

“肯定会啊!谁欺负我,我便要欺负回去,管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竺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时愿会怎么做?”

柳儿道:“人心难防啊,估计到时候会在少卿面前胡讲我们也曾和崔梅勾结,把咱们也送进大理寺?”

“绝对不可以!咱们绝对不能被关进大理寺!”竺儿:“那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

柳儿觑一眼,心中有些发虚:“你莫不是想说的是.....”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办法了。”

两人幽幽地对视一眼,互相点头,达成一致。

话音甫落。

门扉发出嘎吱的声响,话音甫落,白衣娘子已推开门,静立在门扉前,似有清冷之气,薄如蝉翼的素衣被风轻轻吹拂着,她清丽的五官一半隐于幕篱白纱之中。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竺儿和柳儿裹紧被褥从竹榻上跃起,面色惨白。

从白衣之后歪出一个头来,三七有些发蒙:“你们这是怎么了,见到时愿就好似见到了一个鬼一样?”

柳儿和竺儿大灌冷气,同凝着那道肩若刀削的白衣微微福身在案几前,也不知道时愿到底有没有听见。

‘嗤啦’一声后,煤油灯芯被燃起,有了烛火映照出点灯人银蝉丝下的白玉的半臂,肤霜赛雪,当真是副名副其实的美人骨。

姜时愿垂眸,凤仙汁染成的金甲若有心思地挑拨着火星:“这世间本没有鬼,心虚者才会提心吊胆。”

说罢,还将烛火故意放在颌下,逼近冷汗直流的柳儿二人,骇得她们步步逼退至墙角。

柳儿也搞不清楚,时愿既没有崔梅在皇陵中只手遮天的权势,也没有叶婵的剑拔弩张的气势,她永远都是从容且冷淡的,毫无威慑的,可如今站在她眼前的时愿竟生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令她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