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间,谢云淮便懂了养蛊的?意思?。

因为他是草木之身,所以更?能清楚意识到这两个字里藏着?的?残忍冷酷。

争抢掠夺是植物生长的?本能。

就像他只要扎根,就会?让附近植物成?片死亡一样。

当两颗种子挨在一起的?时候,本能就会?促使它们?在生长的?过程中想尽办法掠夺占有对方的?生存空间,直到另一颗种子越来越弱。

“如果是在百花镇外,它们?还有可能共存,不过是一弱一强而已。”

秦扶安摘下沾染着?湿润泥土的?手套,冷漠嗤道:“可惜这是处处要命的?百花镇。”

园丁的花圃(13) 狗男男!……

秦扶安没有用黑石头去检测两?颗种子的状态, 因为他很笃定,依照百花镇中这些植物们?的特性,这两?颗种子, 到最后绝对只会有一颗发?芽破土成功。

“但这样并不是长久之计。”谢云淮也走过来,垂眸注视着被重?新掩埋的两?颗种子。

他皱了皱眉, 认真道:“一颗种子里?蕴涵的生机只能?让另一颗种子发?芽,并不能?支撑它?漫长生长期中的营养所需, 更不能?让它?变为成熟期。”

所以秦扶安将两?颗种子放到一块的行为,虽然一开始管用, 但无异于饮鸩止渴。

“不急。”秦扶安泰然自?若, 手里?抓着肥料一一撒落, 散漫道:“它?们?既然想要掠夺足够的生机,那除了我的性命以外, 肯定还会有别的办法。”

整整七天时间, 他还算是有足够多的时间, 去慢慢实验这些种子除了要命以外,还会有什么奇异之处。

谢云淮有点听不懂。

但他看秦扶安这副不急不缓的模样,便?也跟着平静下?来。

如果秦扶安没有找到其?它?让这些植物生长的办法的话?, 那也没关系。

自?己会有别的办法帮到他的。

谢云淮暗自?思索着,而后却被秦扶安握住手腕从花圃中牵了出去。

“之前都没有好好逛过百花镇, 不如你陪我再到处走走?”秦扶安将人拉到自?己面前, 略一垂眼, 就能?望进青年干净清澈,略显错愕的浅棕色眼瞳。

每次距离拉近, 谢云淮都会不自?觉感知到自?己似乎加快的心跳。

他有点慌乱地避开视线,无措点头:“……好。”

虽然他也并不知道百花镇还有什么好逛的,但他似乎从来都学不会拒绝秦扶安。

不想拒绝, 不会拒绝。

被百花镇人人厌恶的污染物,在秦扶安面前,微低着头,连柔软的发?丝都透着几分乖顺。

秦扶安抬手摸摸他头顶,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握紧两?人十指相扣的手,牵着他慢悠悠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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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段距离,花衣看清了双手牵在一起的两?人,虽然有点怪异,但她并没有多想。

毕竟百花镇都知道,谢云淮是一丛污染物,园丁怎么可?能?和污染物有什么奇怪的感情?

所以她的目光只嫌恶的在谢云淮身上停留了一瞬,就重?新颦着眉幽幽望向秦扶安。

“扶安弟弟~”她开口就让秦扶安眉心微动。

谢云淮更是无声?拧眉,反手握紧秦扶安的手指,不悦地看向花衣。

花衣却对这一切仿若未觉,微微俯身,将细如烟柳的腰肢勾勒得淋漓尽致,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仿若钩子般写尽了无声?的引诱邀请。

她轻笑着,用白皙如雪的左手轻抵着下?颚,在栅栏上满墙攀爬的诡异牵牛花的衬托下?,更像是一株开在地狱中的妖娆的花。

“当日不是说好了,等你通过考核后,就来找我的吗?”

她用妩媚的声?音幽怨地说着引人误会的话?,眉眼轻蹙,像质问负心人一般询问秦扶安:“当日你还收了我赠予的花,承诺养出第一朵花时必定反赠与我,可?扶安弟弟,你怎么转头就将我忘记了呢?”

她似乎伤心了,便?连一句话?都说得如泣如诉,但如果细看,就能?分清她眼底到底是幽怨,还是势在必得的昭然杀机。

这一番唱念做打之下?,秦扶安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反而是被他牵着的谢云淮。

秦扶安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愈来愈加重?的力道,不由失笑。

当着花衣的面,他不先回答花衣的话?,反倒偏过头,在谢云淮耳边低声?哄着:“别听她瞎说,我可?没和她约好过什么,我不养花,只养草。”

所以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什么赠予花衣的第一朵花了。

迎着他的目光,谢云淮怔了怔,似乎没想过会马上听到他的解释。

就好像,生怕他误会生气一样。

“……嗯。”谢云淮轻轻点了下?头,手指微动,有点想要抬起来揉揉自?己发?痒的耳朵。

两?人将花衣无视了个彻底。

花衣面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浅,最后笼罩起一层寒霜。

谁都不会喜欢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

花衣更不能?。

她唇角微勾,声?音里?藏着隐隐危机:“扶安弟弟,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的花儿们?开得正盛,不如来我的花圃里?,由我陪你好好观赏一番,怎么样?”

她伸手试图去勾住秦扶安的衣襟,却在即将触碰到时,秦扶安主动后退一步,她伸出去的纤瘦手腕也被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