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才生那家伙走的越发昂首挺胸,一副世界尽在他脚底的样子。
“冬花,你害怕的话要跟紧我一点……”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
我正想反驳说不用了,好像目前除了能见度低一点之外,暂时还没遇见什么恐怖的东西…换个角度想,也许在那些怪物眼中,最恐怖的可能是…
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人模人样的黑发少年,陷入沉默。
也就是这个抬眸低眸的瞬间,我看见脚边有一条滑溜溜的玩意缓慢地窜过,就好像是刻意在卖弄自己的存在似的,我还能看见那光滑的、淌着亮晶晶恶心粘液的青灰色皮肤上,长满了触目惊心的眼睛,大大小小的,闪烁着邪恶又混沌的光芒。
我密恐犯了,下意识打了个冷战,恶心反胃。
我快步跟上去主动牵住了才生的手,冰凉的触觉让我因为刚才那个画面而翻腾的胃好受了一点。
他也露出了满意的表情,连声安慰我:“冬花别怕。”
“我讨厌蛇类的东西。”
见他心情不错的样子,我赶忙开始上眼药。
“也讨厌滑溜溜的触感…哦,还有、我有密集恐惧,见不得三个以上相同的东西排列在一起…怪恶心的。”
他瞬间哑口无言。
只是我能感觉到对方握着我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不痛,但是被我察觉到了。
有种被抓包的既视感。
我还以为他要不高兴了,结果他只是沉默片刻,然后有些不情不愿地开口:
“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反手拍了拍他的手,“那真的太好了。”
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见这些恶心的玩意了,一路相安无事。
只是这个地方就好像迷宫一样,我们顺着弯弯绕绕走了很久,才来到中心地带,只是没有见到,反而先碰见了乙骨忧太。
也许是受身边人的影响,我作为一个普通人即便不在生死关头的状态下,也能看见咒灵了。
我们到的时候,乙骨忧太正在和一只巨型的章鱼状怪物在战斗。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他单方面拿着剑,灵活地躲开对方略显笨拙的攻击同时,像削皮一样将对方的触须一一砍下来,战斗仅持续了半分钟不到便以他碾压式的胜利而宣告结束。
“冬花....还有你...你们来了呀。”
他收起痕迹累累的长剑,见到我时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早就笃定我会出现在这里一样,只是余光瞥向才生的时候多少流露出了一点惊讶。
确实是没想到他会来。
毕竟、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这时,我注意到了乙骨忧太脸上的汗,正惊疑他明明刚才表现的得心应手的样子怎么会出这么多汗,他就开始解释了。
“这一带聚集了很多低级咒物...在你们来之前的两个小时里面,咒物源源不断地涌上来...你们要小心点,不过好像从刚才开始那些低级咒物就跑了. ...”
他的话一顿,然后看着才生那略显得意的样子,就明白过来了。
哪怕是没开智的低级咒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也是刻在骨子里的......在这片浓雾里面,谁是庄谁是闲,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冬花跟我一起就很安全。”
才生如是说道。
“.......”乙骨忧太无语了一瞬,但是还是提醒道,“...还是要小心,前后有四位二级咒术师先后进入这里查探,但是目前都没有消息了.....看来这片浓雾很诡异....”
闻言,才生又立马反驳,“...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问题。”
开玩笑,这片雾气诡不诡异他会不知道?
他就是在这片雾气中诞生的,四舍五入也是他的老家了,哪里轮的到乙骨忧太这个外行人在这里指指点点。
哪知道乙骨忧太忽然面露惊骇,惊讶慌张地问道:“冬花...冬花她去哪里了?”
种田才生这才惊觉,刚才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女孩,不知何时竟然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这个认知让一直以来努力伪装成人畜无害的怪物瞬间破功,他的影子在浓雾中被拉的很长很长,身形变得越发飘忽诡异,一双没有瞳孔只有眼白的眸子冷冷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便惊得那些胆大还隐藏在暗处的家伙们纷纷破荒而逃。
一时之间,以他们两人为中心的百米之内,都没有了任何咒灵的痕迹。
乙骨忧太不动声色地擦去额间的冷汗,就见才生定定地望向浓雾深处的某个方向。
白石冬花就在那边。
*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我就和才生还有乙骨忧太走散了。
我喊了一下两人的名字,但是回应我的只有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还有那越发翻腾浓郁的雾气,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深处搅动着这一片雾气似的。
我没由来地打了个冷战。
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进的路,我连大口都不敢喘一口,只能尽量放轻一切呼吸,脚步还有因为恐慌而紊乱的心跳。
走了莫约数分钟,我远远地见到一个人影。
从后背看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
我没有多想追了上去,想要告诉她这里很危险...结果对方听见我的声音转过头来,反而把我给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