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条是他自己加上去的。但南荣云听进去了，也觉得是这个理。虽然见了几面后荣贵君给人感觉不算太难相处，但涉及到子嗣一事，他还是想谨慎些。

“我明白。贵君是个好人，我也希望他早日得偿所愿，”南荣云点点头，将空碗放下又道，“说到他，还有康昭仪，我正想去告诉他们一些事。我们起身，出去走走。”

……

主殿中，顾容轩正对着棋盘苦思冥想。

“贵君，你怎么又许久不动了？”楚清撑着脑袋坐在对面，在顾容轩纠结落子的这段时间，他已经看了足足两整页的书了。

“哎呀，你别吵！打断我思路。”

顾容轩愤愤地怒视了楚清一眼，他刚有些思路来着。

楚清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与顾容轩下棋，比起棋局本身，看着对面的贵君瞻前顾后、蹙眉思考半天后毅然走入错误的道路好像还更有趣一些。

“呵呵，早知道我就去找君后了。起码下起来有来有回。”

一听这话顾容轩不乐意了：“哦？那你去吧，以后就当长春宫没你这人！“

“瞧我张嘴，说的这是什么话？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您赔不是了……”楚清见顾容轩气闷，立刻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顾容轩哼哼两声也就过去了，他的注意力大多还放在棋盘上，顾不得与楚清计较太多。

他这人有个优点，那便是不太会受挫。

虽除了偶尔被故意让棋外，他与楚清下棋就从没赢过，但顾容轩依旧每次都颇有信心地坚信自己这次一定能大获全胜。

“呃……嗯……”

见顾容轩都开始憋得咬指甲了，楚清在心中算计着下两轮要让哪些位置才能叫对方撑久一些，突然想起来什么道：“你说昨日陛下在南荣公子那儿可有尽兴？”

“应该吧。我看南荣云他身子骨还行，反正横竖比你这个病秧子好。”顾容轩处于方才被与沈彬羽的棋艺做比较的不满中，说话带着股火药味儿。

“哪能和我比？若非有幸入宫得了太医医治，我八成都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呸呸呸。”

顾容轩惊恐地看向楚清，以眼神示意他莫要嘴上没把门地乱讲。

楚清毫不在意，勾起嘴角以茶代酒，拿起手边的小杯一饮而尽。

“我还等着他告诉咱们陛下的反应呢。昨日我已命人将衣裳款式转交给尚衣局专门给后妃做衣服的绣娘，她们以前也没仿制过外族的款式，听说拿到后很是新奇，挨个传阅。”楚清笑吟吟道。

“你速度也太快了！才到手上的衣裳，这就吩咐下去了？”顾容轩瞪大了眼。

“做衣服又不是做饭，若要绣花纹起码要上几个月的。我听说今年年底之后尚衣局一直都会很忙，抽不出空当。所以才早些安排么……”

楚清话音刚落，欲要说回南荣云，便听主殿屋外有些声响，很快就有下人匆匆来报：“两位公子，嘉昭仪在外求见。可要请他进来？”

顾容轩和楚清看了眼天色，都很是吃惊。

他们俩都属于侍寝翌日不躺上一天起码也要睡到下午去的，听闻南荣云昨夜陪陛下折腾到深夜，两人自然以为他定会休息一日再出门。

“请进来吧。”顾容轩点头应允。

南荣云在门口站着等了片刻就见快步进屋的宫人又反身出来了，热情地引他进去。

因为看起来楚清对南国服饰更感兴趣，南荣云起身后先去了对面侧殿找他，却得到了康昭仪起床后不久就去拜访贵君的消息，于是南荣云才来了主殿。

他一进西暖阁就看到打扮很是随意的两人懒洋洋地窝在窗边的小桌上下棋，矮桌上还摆着果盘和茶酒，闲适惬意得很。

楚清穿着一副素净简单的宽松衣袍，和南荣云以前见他时差不多。

相比一直朴素的他，没有饰品从头武装到脚的顾容轩南荣云却是第一次见。

他今日就在中衣外披了件粉蓝的袍子，衣着随意反而更衬得他容貌精致无瑕，比平常更引人瞩目了。

南荣云感慨地行了个礼，在两人随意的招呼下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他一坐下后发觉这椅子上不光有软垫，后腰还有靠枕，坐起来舒适极了。想来荣贵君对于侍寝翌日腰穴酸痛一事颇有经验。

“没想到你第二天就能起床了，看着也无大碍？年轻真好哇。”

顾容轩老神在在地感叹了一句。仿佛他自己十九岁时体力有多好似的。

“贵君过奖。”

南荣云不好意思地低声快速回应。

“我就说陛下很喜欢南国风情的打扮，是不是？昨夜过得如何？你觉得陛下具体喜欢哪一点？声音还是外表？”楚清眼睛立刻亮了，兴趣浓厚地打探起细节来。

南荣云下意识四下望了一圈：这……这是能大方交流的话题吗？

见两人言语姿态皆是大大方方的，仿佛这只是下棋途中的一点余兴节目，南荣云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事事大惊小怪，该尽早融入大幻的环境才是。

于是他忍着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点头道：“咳，嗯……是的。臣侍以为，陛下应该是喜欢的。不管是样子和声响……还有，那个，做的时候……手脚上都有许多链子，抓起来……很方便……”

他说完这些感觉自己仿佛要自燃了。

“这倒是刺激极了。我都没想到还有这一点，真是百闻不如一问。”楚清满脸惊喜。

南荣云豁出去了，强作镇定地稳声答道：“哪里哪里，只要，能帮上两位的忙就好。”

顾容轩听得心痒痒的，又有些害怕。

他平时已经招架不住林昭辉，动不动就求饶了，若是手脚被金链限制住把控在陛下手里，那岂不是要被玩弄得更狼狈了？

但是难得可以和陛下玩些不一样的呢……

顾容轩只犹豫了片刻，很快便决定加入楚清的计划。大不了到时候两个人一起倒下不省人事，实在不行，还能拉南荣云来垫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