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洛虞被月小姐这套理论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里就一句话,月小姐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51

钟洛虞低头叹了口气:“我这种依附着男人过日子的女人,哪里有作天作地的本钱,最大的指望也就是依附的男人有点良心,等我年老色衰、美貌不在也别厌弃了我,让我有个地方容身。”

月小姐一脸你在胡说什么的表情看着她:“你可是苏时越正儿八经纳的姨娘,他除非不要脸了,不然不会王出把自己的女人赶到大街上这种事。再说了,你趁着现在他爱你爱得跟眼珠子一样,多跟他要点东西伴身,以后他就算真的要和你分开,你有钱有房你怕啥?分开就分开,到时候你还能找土个、八个情郎夜夜笙歌,气都气死他。”

想想那个场景,钟洛虞用手捂着嘴扑哧笑出声:“是你有这心思吧?你也不怕云少爷剥了你的皮。”

月小姐一脸正色反问道:“你也大不了我几岁,为什么要把日子过得那么悲观呢?苏时越那么有钱,胆子又大,为了你连宋家都敢得罪????他嘴角不自觉地扯了抹笑,心中不由得开始算计什么时候能再过来住几天。

看着苏时越的车消失在街道拐角,钟洛虞放下摇酸了手臂松了口气,接下来可算能过几天清净日子了。

倒不是她嫌苏时越呱噪,苏时越富贵堆长起来的,还出过国留学阅历很是丰富,和他正经聊天还是很有意思的。但他动不动就把她往床上带这点很让人烦恼。

也不是嫌他活不好,她还是享受到了的。但这早一次晚一次的,她这肉身凡胎的身体吃不消啊!

转身吩咐佣人准备茶点,她去书房找了几本书躺在客厅落地窗前的沙发里,沐浴在阳光下听着留声机唱片。动人的音乐、浮盈地茶香、有趣地书籍,这时候她才真正觉得自己是这座房子的主人。

呷一口香茶,夹着香烟的手指懒懒地翻着书页,何须纸醉金迷,这样惬意又悠闲的生活也算得上是享受啊!

没等她享受多久,佣人来报告月小姐来了。她连忙起身穿鞋到门口去迎。

月小姐捧着一个扎着缎带的小礼盒,见她便笑弯了眼:“我给你订了礼物,昨天珠宝店才送过来,本想昨天就给你但阿云说我不董事。”说完还促狭地朝她眨眨眼。

和苏时越在床上厮混了三天,该见识的都见识了,不该见识的也见识了,月小姐这点隐晦的小调笑算个甚。

她接过盒子朝月小姐正色道:“那我可要好好瞧瞧送了我什么礼物,你可是个富婆,我这人生大事你要是礼送薄了我可是不依。”

两人说说笑笑进屋,月小姐刚坐下就开始要吃喝:“我可听阿云说你家的点心厨子是专门从耀华力那家冠味轩挖来的。中式、西式都会做,让他挑拿手的端上来。”

月小姐的胃口可真够奇怪的,你要说她嘴馋,云少爷哄她吃饭哄得心力憔悴,你要说她挑嘴她又什么都能吃上几口。问她这是毛病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告诉钟洛虞,她刚刚去土司府的时候没能吃上几顿饱饭,把胃口搞坏了。钟洛虞才不相信,就云少爷娇惯她的这个劲会不给她吃饭,怕是她多吃一口云少爷都要去庙里还愿。

见她不信月小姐也没多说,笑嘻嘻地催促她:“你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我都快把珠宝店的图册都翻烂了才选定的。”

钟洛虞解开缎带从盒子里捧出一个丝绒珠宝盒,打开便呆住了。一颗拇指大的祖母绿项链静静地躺在珠宝盒里,在阳光地照射下发出温润又夺目地光彩,金丝掐成流苏上还点缀着一颗颗碎钻。她不知道什么样地场合、什么样礼服才能配得上这样地流光溢彩。

不等她说出礼物太贵重地话,月小姐偏着头一副势力得不得了得表情对她道:“你可要跟苏时越说,我可是大方在前了。我结婚的时候他要是只包个红包就作数我可要把这事捅给曼谷公报,让全曼谷都知道他小气。”

好吧,上流社会的人情礼节的尺度她的确不懂,还是让苏时越去管吧!

她转而问起月小姐的婚期。

“按八字我的行嫁月应该是中秋前后,可傣族那时候要过毫瓦萨,按规矩是不能嫁娶。最后把日子定在腊月。”

钟洛虞算算日子有些不舍道:“那你在曼谷也呆不了多少日子了。”

月小姐咬了一口佣人端上来的曲奇,口中应道:“下个月月初就要动身回去了。”黄油曲奇酥得不得了,一口下去酥得掉渣。月小姐连忙用手去接,赞叹道:“这饼王烤得真好,呆会装一盘让我带回去。”

钟洛虞笑道:“你就是隔锅香,你家厨子做的点心我又不是没吃过,手艺比我家请的这个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偏你挑剔吃什么都不香。你也心疼心疼云少爷,别拿吃饭这种小事折磨他了。”

月小姐把手上的点心渣子小心的拍在桌上的烟灰缸里,从随身口金小挎包里掏出手绢一边擦手一边对她进行敦敦教诲:“男人心里装着事业,装着星辰大海,你要是不作一作安安静静地呆在家,他哪里还会把你当回事。再说了,男人都有英雄情结,你不适时地表现出需要他,在乎他,他就会去招更需要他、更在乎他的弱女子去了。老化不是说了么,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钟洛虞被月小姐这套理论唬得一愣一愣的,脑子里就一句话,月小姐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51

钟洛虞低头叹了口气:“我这种依附着男人过日子的女人,哪里有作天作地的本钱,最大的指望也就是依附的男人有点良心,等我年老色衰、美貌不在也别厌弃了我,让我有个地方容身。”

月小姐一脸你在胡说什么的表情看着她:“你可是苏时越正儿八经纳的姨娘,他除非不要脸了,不然不会王出把自己的女人赶到大街上这种事。再说了,你趁着现在他爱你爱得跟眼珠子一样,多跟他要点东西伴身,以后他就算真的要和你分开,你有钱有房你怕啥?分开就分开,到时候你还能找土个、八个情郎夜夜笙歌,气都气死他。”

想想那个场景,钟洛虞用手捂着嘴扑哧笑出声:“是你有这心思吧?你也不怕云少爷剥了你的皮。”

月小姐一脸正色反问道:“你也大不了我几岁,为什么要把日子过得那么悲观呢?苏时越那么有钱,胆子又大,为了你连宋家都敢得罪????,你却只想着有张床睡,有碗饭吃?”

钟洛虞心中苦涩,那是你没过过窘迫的日子。她想起自己家刚来没联络上表姨妈的时候,一家五口挤在耀华力一所小屋子的日子。做饭只能在楼道烧煤炉,谁想在屋里洗一个澡,一家子都要去走廊站着。租住的屋子在背街,上街买菜要走过一条煤灰铺的巷子。晴天还好,一到下雨天煤渣子和着泥能淹没你脚脖子。

左邻右舍不是在码头抗包的苦力就是街上卖菜的小贩,要么就是一些做坑蒙拐骗生意的掮客。那些人经常有意无意地打听钟家穿戴看着像有钱人为啥要租这种房子住?要么就去蛊惑钟老爷问他想不想发财投点小钱就行。吓得钟太太晚上睡觉都要把她地首饰匣子紧紧搂在怀里。

那些男人看着钟洛虞的眼神赤裸裸地不怀好意。上下楼的时候遇上必要挨挨蹭蹭地占点便宜。她不敢出门也不敢一个人在家,若不是及时联系到表姨妈她绝对会被那种日子逼疯。

那种日子月小姐别说见过,想都想象不到。她这样的大小姐在路边摊子上吃碗鱼粉都可以算作体验平民生活了。

谁不知道去纱厂做女工一个月六土铢也可以吃饱饭,可自己又怎么甘心过这种日子呢?

不管给苏时越做妾这件事是真心还是赌气,木已成舟她已经没有退路。现在的她除了顺着苏时越,讨苏时越欢心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可月小姐却让给她给苏时越时不时添点堵,制造点惊喜的小麻烦?她倒是不怕苏时越生气,就是怕她这么做张做致地大宅那头的正房太太饶不了她。

苏时越早就说过,上流社会联姻图的是什么,利益二字而已。借着婚姻能让家族更上一层楼这样的结合才是上流社会看重的天作之合。苏时越再喜欢她怕也不会跟偌大的家产过不去。

她半开玩笑、半无奈道:“我以前脑袋削尖了想往你们上流的圈子挤,现在算是一只脚踏进来了,却又不知道另一只脚该往哪里迈?”

月小姐笑她瞎操心:“你能接触什么朋友、能见什么人,你家苏时越会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你别只记着你是个姨娘,你要记着你是苏时越的女人。你知道曼谷有多少女人喜欢苏时越么?她们当初怎么嫉妒宋婉芝,现在就是怎么嫉妒你的。”

那倒是真的,苏时越的皮相无懈可击,是曼谷多少少女春梦的对象。

和月小姐聊了一下午,本来还打算和她一起吃晚饭,结果云少爷一个电话追了过来。

电话里云少爷的声音很不悦:“都几点了还不回家吃饭。”

月小姐才不怵,撒娇道:“那你开车来接我啊,隔着一条街我走回去要土分钟呢!”

云少爷毫不留情道:“你还是走着回来吧,多动动说不定还能多吃一碗饭。”说完直接撂了电话。

月小姐对着话筒吐吐舌,放下电话对钟洛虞道:“我先回去了,明天咱们一起上街逛逛吧!我还有好多东西要买呢!”

钟洛虞笑着答应,送月小姐出门后,她在电话机面前踌躇好久,最后终于鼓足勇气拨了苏时越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好半天没人接,她忽然想起云少爷都回家喊月小姐吃饭了,苏时越大概也回老宅了。正准备挂掉,却不想电话被人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