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太无言以对,她自己就是这么对待二姨娘的。她也不敢保证钟洛虞进了苏家门,苏家的少奶奶不会这么对待她。身为女人她自己很清楚,自己男人有了别的女人再大度的女人心中都会有怨言。
她只能换个话头劝道:“你听妈妈的,这男人最重要的是有能力。你看看你父亲多窝囊,拖着一家老小背井离乡,钱赔了个精光也就算了,他却过上了甩手掌柜的日子。成天一点赚钱的法子都不想就知道看报纸。一个家的吃喝拉撒都要我操心,难道你想过这种日子?苏时越千不好万不好,可他有钱啊!这种拮据得买块点心都要算计半天的日子你还没过够么?还想着出国,你不看看你的年纪,都23了!出国几年再回来,还要你的就只有鳏夫了。”
怎么没过够,就是过够这种日子她才削尖了脑袋往有钱人的圈子挤,还差点上了林家豪的当。可她再怎么穷、再怎么不要脸也不想给人做妾呀!
听到母亲说她的年纪她眨了眨朦胧的泪眼道:“如果当初你们答应了安家,你现在都抱上外孙了。”
钟太太提起安克俭就来气:“你少跟我提他们家,要不是你一直惦记着那个短命鬼能到现在都还没个着落。”那个短命鬼死后他们家索性全家都搬走,自己女儿没少听那些长舌妇的风言风语。“哪家的姑爷上门求取不受气,他倒好,你父亲话还没说完转身就走。他但凡对你是真心的、死心塌地想娶你,挨几句骂怎么了?会死么?抬头嫁女儿、低头讨媳妇,我们汉人自古就这规矩。”
看样子父母是铁了心要让自己去做妾了,钟洛虞推说自己头疼把母亲赶了出去,准备呆会瞅了机会去找月小姐帮忙。就算去英国的事不能算数了,但给她找份工作应该还是可以的。有了固定的工作她就搬出去自己一个人生活,没有谁能强迫她。
37
安克俭临近午饭时来公寓给月小姐送账本。云少爷为了避嫌和安克俭寒暄几句后就上楼办公,让月小姐好好招呼他。虽然他以后会和月小姐结婚,这些东西和他也密不可分,但没结婚之前插手老婆娘家的事不太好看,也容易让人说闲话。月小姐趁机点了根烟自己抽上。当着客人的面云少爷不好说她,警告的瞪了她一眼才转身上楼。
安克俭看着月小姐肆无忌惮地吐着烟圈不由得好笑:“真是有娘家人在场你的胆子就是肥,你就不想想我走了云二少会怎么收拾你。”
月小姐满不在乎道:“最多说我一顿,他还能打我不成?”
安克俭笑呵呵道:“就你这性子,进了土司府????闭眼,扭头看向窗外。
这......这算是默认了?钟太太放开她的胳膊,不敢相信地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床边被床拦住一屁股坐了上去,捂着胸口一副气都喘不上来的模样。
母女俩都没说话,钟洛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钟太太则是太震惊了说不出来话。
沉默了一会,钟太太叹了口气道:“都被他占了便宜你还闹什么脾气,把他惹翻了你这亏不就白吃了。”
钟洛虞目光还是放在窗外,但握着自己胳膊地手紧得青筋都冒了出来。
钟太太自顾自道:“他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负责。虽然是去做妾,但苏家是什么人家,他家的姨娘走出去都是体体面面的也不算辱没了你。”
钟洛虞淡淡地打断钟太太:“你就不问问我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么?”
钟太太苦笑:“到了这个地步,你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还重要么?一个女人没了清白要怎么活,就算你是被迫的我们还能去警察局告他?能告赢么?你的名声不要了么?”
眼泪滚了下来,她就知道父母会是这个反应,都会劝她趁着苏时越对她还有新鲜劲做了他的二房,从此衣食无忧地过一生。她若是不懂事闹到警察局,说苏时越强奸她,人家恐怕也只会当她勾引苏时越事后价格没谈拢闹事。
家里最疼她,最舍不得她吃苦受罪的母亲却对她委屈一句不问。她昨晚回来一声不吭、粉饰太平也是明白她家一家子捆起来都斗不过苏时越,硬碰硬只是螳臂挡车,所以她自己咽了这个哑巴亏。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不安慰她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去迎合苏时越的得寸进尺?
钟洛虞心如死灰抬手抹了眼泪冷冷道:“我是不会去苏家做姨娘的。”
钟太太急了:“那你要怎么办?你都吃亏了啊!”她哪里是不知道女儿受了委屈,可她虽然生在云南那种民风开化的地方,但家里毕竟是汉人,三从四德是印在骨子里的。对于汉人女子来说失去贞洁那是比天塌下来还大的事。苏时越既然愿意负责,那就是成全了钟家的脸面皆大欢喜的事。
钟洛虞转身面对钟太太:“月小姐说能帮我去英国留学,我打算去英国。”
听见女儿要远走异国他乡,钟太太如遭雷击:“去英国?”这已经有机会进豪门了,她却想去英国?这想的是什么馊主意。脑子能正常运转后她气得大骂:“你是不是疯了?你这么做图个什么?你跟我说图个什么?”
钟洛虞嘴角讥诮地一扯:“图什么?就图不想让苏家正头少奶奶把我当个佣人一样呼来喝去。图不想让我的孩子叫别的女人妈,对着我却只能叫声姨娘。”
钟太太无言以对,她自己就是这么对待二姨娘的。她也不敢保证钟洛虞进了苏家门,苏家的少奶奶不会这么对待她。身为女人她自己很清楚,自己男人有了别的女人再大度的女人心中都会有怨言。
她只能换个话头劝道:“你听妈妈的,这男人最重要的是有能力。你看看你父亲多窝囊,拖着一家老小背井离乡,钱赔了个精光也就算了,他却过上了甩手掌柜的日子。成天一点赚钱的法子都不想就知道看报纸。一个家的吃喝拉撒都要我操心,难道你想过这种日子?苏时越千不好万不好,可他有钱啊!这种拮据得买块点心都要算计半天的日子你还没过够么?还想着出国,你不看看你的年纪,都23了!出国几年再回来,还要你的就只有鳏夫了。”
怎么没过够,就是过够这种日子她才削尖了脑袋往有钱人的圈子挤,还差点上了林家豪的当。可她再怎么穷、再怎么不要脸也不想给人做妾呀!
听到母亲说她的年纪她眨了眨朦胧的泪眼道:“如果当初你们答应了安家,你现在都抱上外孙了。”
钟太太提起安克俭就来气:“你少跟我提他们家,要不是你一直惦记着那个短命鬼能到现在都还没个着落。”那个短命鬼死后他们家索性全家都搬走,自己女儿没少听那些长舌妇的风言风语。“哪家的姑爷上门求取不受气,他倒好,你父亲话还没说完转身就走。他但凡对你是真心的、死心塌地想娶你,挨几句骂怎么了?会死么?抬头嫁女儿、低头讨媳妇,我们汉人自古就这规矩。”
看样子父母是铁了心要让自己去做妾了,钟洛虞推说自己头疼把母亲赶了出去,准备呆会瞅了机会去找月小姐帮忙。就算去英国的事不能算数了,但给她找份工作应该还是可以的。有了固定的工作她就搬出去自己一个人生活,没有谁能强迫她。
37
安克俭临近午饭时来公寓给月小姐送账本。云少爷为了避嫌和安克俭寒暄几句后就上楼办公,让月小姐好好招呼他。虽然他以后会和月小姐结婚,这些东西和他也密不可分,但没结婚之前插手老婆娘家的事不太好看,也容易让人说闲话。月小姐趁机点了根烟自己抽上。当着客人的面云少爷不好说她,警告的瞪了她一眼才转身上楼。
安克俭看着月小姐肆无忌惮地吐着烟圈不由得好笑:“真是有娘家人在场你的胆子就是肥,你就不想想我走了云二少会怎么收拾你。”
月小姐满不在乎道:“最多说我一顿,他还能打我不成?”
安克俭笑呵呵道:“就你这性子,进了土司府????你婆婆的一天按三顿饭的点打你,你还是回头是岸算了。嫁给长生多好,你俩青梅竹马,你指东他不敢往西,你说喝汤他就不敢夹菜。”
月小姐白了他一眼:“你别瞎说,我和长生师兄比亲兄妹还亲,没你说的那种事。”
安克俭语重心长道:“你们这些女孩子就是反骨多,喜欢挑战自我。等你嫁进土司府成天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就知道嫁给长生的好处了。他是表叔一手养大的,什么性情、什么人品都是知晓的。别的不说,他绝对不会让你王出去考山路砸人家屋子的事。”
这帮人是没完了是吧?事情都过去多久了,还是不是翻出来嘲笑她。她就是吃醋,她就是厉害,她就是想打狐狸精,怎么着吧!
月小姐下逐客令:“账本你放着我慢慢看,没事你可以走了。”
安克俭双手排在沙发背上,跷着二郎腿坐得自自在在的:“你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昨天忽悠我去参加那么无聊的宴会,说是要给你的朋友在公司找个合适的位子,结果连鬼影子都没看见。今天我亲自给你送账本,你连饭都不留一下。过分了啊!”
月小姐自己心里也犯嘀咕,昨晚钟洛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今早也不见她来上课,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有事。可就算是家里有事,也应该打个电话说一声呀。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让佣人打电话到钟家去问问。
佣人挂了电话后来回话:“钟家太太说钟小姐一刻钟前出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公馆了。”
听着家里应该是没什么大事,月小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偏头对安克俭道:“算你运气好,钟小姐可能是要过来,你就留下来吃午饭顺便见见人吧?”
安克俭罕见的没和她贫嘴,脸上的神情有些恍惚和不敢相信:“你说的这个人姓钟,还会讲法语?”
月小姐优雅地端着小底阔口地红茶杯抿了一口茶后笑问:“对呀!你也认识?”
安克俭正了正脸色,朝月小姐笑了笑并不回答。虽然他表面波澜不惊,但内心无比的震惊和激动。他无比地期待和这位很可能是钟洛虞的钟小姐的见面,同时心里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父亲他们搬来曼谷的时候说她已经听从家里的安排嫁人了,那为什么她们一家又来了曼谷?佣人打电话是钟太太的接的,她和娘家人一起住?求月小姐帮着找份工作是日子过不下去了?以她父母的势利眼,怎么着也得给她找个衣食富足之家,她应该过不到这般田地呀?
他表面镇定自若地和月小姐聊着今年公司地收益,心里忐忑又激动地等着钟小姐地来临。
心不在焉地时光总是难熬的。好不容易等到佣人来禀报钟小姐来了。安克俭腾地从沙发站起来,吓了月小姐一大跳。
她抚着胸口埋怨道:“你要百米冲刺呀,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