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伸手去摸那剑,顾衍竟将将剑一横,我躲避不及,剑锋在我手指上划出一道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我轻叫一声,连忙抽回手,有些不满道,“师兄这么不讲情面,一把剑而已,看看也不行?”

“你不配。”顾衍没有表情,只是吐出几个字,竟如剑过血肉,见血封喉。

我看他半晌,又无所谓笑笑:“无妨,不看也罢。”转头望着楼外竹海,天边流火道道,和越来越密的火箭流光。

顾衍见我一副漫不经心样子,冷声道:“你就不怕我杀你?”

“你要杀我,见我那一刻就已动手,何必等到现在?”我托腮看他,仍是在榻上斜斜躺下,任衣襟打开,裸露着半个肩头,拾起酒壶继续对月独酌。

那夜月色极美。

竹海绿雾如涛,风里都是竹叶混着桃花的香气。

好似一场百年的浮光掠影,化作悄然消散无形的一场梦。

顾衍沉默,只是静静看我。

说来这人真是,每次最爱这样看着我,我觉得好笑,也托腮看着他,看看大眼瞪小眼谁高谁下。

终是顾衍不敌我,别开眼去,一脸正派君子见到邪魔外道的正气凛然。

我吃吃笑出声,实在看不过眼他这严肃的样子,挺起身来,伸手过去,为了避免再见血光,避开他手中长剑,轻轻扯住他衣襟,将脸凑上去,柔声道:“好师兄,这么久未见,你想不想阿凝?”

他眉他眼我都喜欢,他道貌岸然我喜欢,他冷着脸我也喜欢,当然,他若是肯对我笑一笑,那我应该能欢喜三天三夜。

见他绷着脸垂眸看我,只好继续主动将手臂缠在他腰上,直起身慢慢贴近,轻轻含住他耳垂:“好师兄,花前月下,四下无人,这样的好时候,还不和阿凝快活快活。阿凝百年没有见你,好想你。”

“陆冕说得没错,你真是个婊子。”顾衍声音冷冷。

他惯会伤人。

我最知道。

字字如尖刀。

真有一枚钉子钉进心里都比不上这样疼。

可我已习惯,再无状的事都同他做过,还假惺惺装什么。

他虽这样辱我,我还是贴在他身上,轻轻吻他脸颊,恨不能柔情蜜意将这冰山捂化。

“师兄,你不是最喜欢听我叫床,我好好叫给你听。你别推辞,就让阿凝快活快活罢。”我都素了这么多年,再见他哪里能忍得住,身上都软成面条,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将身上紫金纱衣脱了,月下皮肤更显白皙,早就情动得泛着粉泽。

只要靠近他我就受不了。

梦阖洲里那些日日夜夜,他忘了也好,记得也罢,我总是那样销魂快活过,现在想再尝尝那滋味,就看这人肯不肯如我的愿。

顾衍任我百般磨蹭,只是面色如常。

他生得十分冷情,月下面容玉白,眉梢锋利,目光冷清,一看就是薄情薄幸的长相,偏偏我喜欢,一看这张脸简直要神魂颠倒。

他一动不动,我就细细吻他。吻过脸颊就吻眉目,吻过眼睛就吻嘴唇。

他毫无反应,我早已欲火中烧。

轻喘吐息,呼吸紊乱,连看着周围都是带着迷乱之色。

痴痴看他,他却毫不动情。

轻笑一下,将脸慢慢埋在他胸口,手在他腰间慢慢收紧。

“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师兄你好绝情。”

顾衍缓缓却坚定的推开我,眼神中清冷无波:“和你做夫妻的多得是,何必差我一个。”

我静静看他半晌,一手轻掩双眼,又笑出来:“师兄一点没变,对我从来都不留情面。”

我饮得有些醉了,他这样无情,我都能看出些情谊。

真是无药可救……

懒懒望着空中明月:“师兄何不直说,这回一向从不想干的景玄门和青门山一同出手,到底要想我怎样?”

顾衍声音冰冷,就如他人一般:“要你放了李芷云和藏云老祖。”

我轻笑看他:“我表嫂若走了,我还能活?藏云我更不会放,放出他来,我们魔修岂不是等于自掘坟墓。”

李芷云身上有用我精血下的追魂蛊,我千里之外也可杀她,若我死了,她也活不成。藏云老祖当年被我封印在天衡阵,除了我,也没人能放出来。这也是为何百年来虽无数人想杀我,景玄宗和青门山总要留我一条性命。

“你也知道藏云老祖是你们魔修死敌,当年送你去裂云山,你为何不仅不肯接受心魔压制,反倒封印藏云老祖?若非藏云老祖被你封在天衡阵中,这百年也不会邪魔猖獗,使正道死伤无数。”

我懒得解释,凉凉道:“什么是邪什么是魔,还不是你们正道一句话的事。在我这魔宗头子面前装个什么。”

“执迷不悟。”顾衍长眉一簇,提剑欲将我制住,我还未动手,已有人上前缠斗起来。

“宗主!”平林提剑迎上,他虽是魔宗的得意弟子,但到底太嫩。在青门山青冥道者门下时不是顾衍的对手,如今过了百年,更加不是。

顾衍与陆冕双修8G冲浪的小余之后只会事半功倍,连陆冕都重回通天境,何况是已经初入摘星境的顾衍。

真快啊……

摘星境。

再有一步就渡劫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