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英大吸气,眼睛瞪圆。杀人,杀谁?不会是她吧?应该不会吧?那是杀谁?纷纷绕绕的思?绪占据武英心神,求饶和相劝三思?的话还未能吐露就被扼杀。
因为杨窈若又慢慢的,恶狠狠的跟上一句,“去梦里杀!”
武英再次长舒一口气,见杨窈若真的好好盖上被子准备入睡,她脚一软坐在自己守夜的铺盖上,这?大起大落的心啊!
不会断句,可?以不说话的。
武英下意识感叹,反应过来后又用手?打自己嘴巴子,她怎么能非议主子,真是罪该万死。
折腾的一夜过去了,总算熬到第二?日?,本以为可?以安心了,谁知白日?的才是大事,与昨日?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杨窈若她,不做功课了!
颦月和武英都知道那是陛下留给杨窈若的课业,按每一日?布置的,足足有两?月之多,先前杨窈若十分勤勉,不仅按日?完成?,甚至每日?还会多看书,几乎不怎么休息。
哪知今日?杨窈若起来洗漱后,不像以往伏案看书,而是跑到帐外了。
这?如何使?得?
跑到帐外看看风景也?就罢了,她甚至蹲到军中?比试台附近的营帐旁,偷偷瞧人家赤着胳膊比试。颦月和武英都跟着,虽说没出龙骧卫巡逻的地界,龙骧卫也?各个都识得杨窈若,颦月武英也?都跟随着,可?这?也?不行啊!
哪能扔下陛下布置的课业不理,沉迷男色呢?
断断不成?的!
任凭颦月武英如何劝谏,杨窈若都像是变了个人般左耳进右耳出,横竖不听。
一个浓眉大眼,身形健壮的男人接连把几个人打下台,正举着手?示威般绕着比试台走,忽然有个人站了上去,叫好声一片。杨窈若对着颦月做了个嘘的手?势,拉住比较直楞欢脱的武英,就开始一手?扒着营帐的边,把头伸出去看个仔细。
原来那个后上来的人是李司阶,李司阶单看个子挺高,身形也?不单薄,但与健壮男子站一块,就显得娇小了些,尤其是搭上李司阶唇红齿白的长相,叫人下意识紧张起来,他能打过吗?
悬念升起,别说杨窈若,武英都跟着入神了,只有颦月还在急。
这?时候,颦月面前突然多了个白嫩好看的小手?,抓着一大把晒干的寒瓜籽,颦月一愣,但她刻在骨子里的观念就是顾及主子,照顾好主子,又怎么可?能辛苦杨窈若久抓寒瓜籽累了手?,微楞后连忙接住。
没等她说什么,杨窈若就自然而然地收回手?,继续看比试台,颇具松弛感的磕着寒瓜籽,聚精会神不说,时不时还和她们点评两?句。
台上,看似瘦弱的李司阶已经逼得健壮男子步步后退了。若是比试兵器也?就罢了,偏偏是赤手?空拳,健壮男子看着就力大无?穷,还是节节败退。
风吹得李司阶绯红圆领袍的衣摆翻飞,配上少年?的意气飞扬,还有那副爱笑的好样貌,实在叫人眼前一亮不由心折。
“好一个俊俏的五陵少年?,倘若能嫁他为妻,怕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武英双手?交握,目光不离,由衷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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颦月却不为所动,泼起了冷水,“他一拳能把壮汉打倒,换做你我,怕是挨了一拳便一命呜呼了。”
“世家子风姿俊雅,如何会打骂妻妾。”武英反驳。
颦月轻笑,眉目却仍旧像是浸染哀愁一般孱弱风流,偏她语气是与样貌截然不同?的嘲讽坚定,“世家才龌龊。”
二?人难得拌嘴,杨窈若在边上连声都不敢出,直到不经意间?磕了下寒瓜籽才惊醒二?人,向她告罪。杨窈若忙摆手?,“不不,你们讲挺好的。”
她趁势挽住二?人,状似闲聊,“不如我们一道说点闲话?掰扯掰扯嘛,没有事的。”
这?一掰扯就到了晚间?,杨窈若耍起赖皮来,哪是宫中?循规蹈矩长大的二?人能比的,说不做课业就是不做课业。
等到天暗了无?聊,她也?不肯看书,杂记都不肯,好似和什么人杠上了。恰好帐外似乎有人围着篝火弹琵琶,杨窈若也?跟着出去了。
平原的夜里,天是广袤无?垠的,只有数不完的星星装点,还有呼啸的晚风,人心也?是静的。
为此,琵琶声更易触动人心。
好在就在杨窈若营帐的周遭,即便天黑了,也?能走出来,因为四下都是赵夙留下来护卫杨窈若的龙骧卫,他只带走了一半的龙骧卫。
在篝火前,有人擦拭长剑,有人在写家书,也?有人在弹琵琶。
哦,弹琵琶的有人特指李司阶。
空旷荒芜的寂野,琵琶声铮铮,杨窈若几乎是一眼就被触动,油然生出对琵琶的喜爱来。
身边的颦月似乎感知到她的情绪,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主动僭越上前,“若论起来,宫中?多少乐师都精通琵琶,可?都及不上陛下。”
第 31 章
她?一说完, 杨窈若就诧异的看过去。
这不像是颦月的性子会说出来的话,她?的性?子很谨慎,如何会擅自?妄议上位者, 显见是有别的原因。而杨窈若透过颦月担忧的眸子,多少能猜测出来, 她?是怕自?己惹怒了赵夙, 从而没有好果子吃。
毕竟, 自?己和赵夙的宿主与系统的关系无人知晓。
任谁看了, 怕是都要觉得她?胆大,连陛下的命令都敢违逆。
杨窈若能肯定赵夙无法像惩罚普通人一样惩罚自?己, 主系统对她?和赵夙应该都是有制衡的,包括那些任务, 杨窈若在赵夙的督促下完成,能够获得许愿值, 赵夙应该也有主系统的奖励, 只不过她?不知道?是什么,但估计是赵夙无法拒绝的, 甚至不完成还会有惩罚,否则对于年富力强的赵夙来说,他?不好好的收拢天下, 为什么要来帮她??
只有两种可能,主系统给的够多或主系统的惩罚无法抗衡。
所以?封建帝制下最恐怖的权利对她?而言不存在威胁,这也是她?敢肆无忌惮的原因之一。
并不仅仅是靠着?与赵夙的情谊。
杨窈若从?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 但她?只需要清楚最重要的事情就够了, 至于更多的, 懒得想,也不用想。少想些才?能活得开心, 才?能麻痹自?己,从?小到大,她?一直如此。
于是,她?也不愿意和赵夙提,也懒得打探,免得盖在宿主与系统的骨相上的一层情谊表皮被彻底撕毁,到那时,他?们还是需要像最亲密无间的人一样完成任务,得多膈应人?
这也是杨窈若在反应过来赵夙可能喜欢她?之后,究竟为什么会愤怒到情绪失常,甚至想和赵夙对着?干的由头,她?方法虽幼稚,却想让赵夙从?“歧途”中醒悟。
在她?看来男女之情是世上最可怕最不稳妥的东西,能让一切美好的事情变味,让人也变得疯疯癫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