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放在桌面上的日记本里,每一页都在宣泄着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恨意。

“今天吃了她妈妈做的饭,恶心到吐到凌晨三点,她还大半夜冒着大雨出去给我买药,发烧到四十度,看她难受我心情都好了。”

“白天故意说她放不开,晚上她就穿着情趣内衣半夜爬我的床,还真是和她妈妈一样下贱浪荡。”

“和人打架受了伤,骗她说是在为她出气,她就感动得不行,献血献到昏迷过去,真是蠢得离谱。”

在一起这些年,为了能走进陆厌辞的心里,林岁窈会想尽办法付出,倾其所有对他好,不计回报无怨无悔。

可这一切在他眼里,居然都变成了恶心的倒贴。

只看了几页,林岁窈就觉得喘不过气来,这些东西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她的整颗心脏生生撕裂,让她疼得鲜血淋漓。

好疼……好疼……

人怎么能疼到这种地步。

掌心掐得血肉模糊,咬破的唇腔里充斥着血腥气息。

可她却恍若未觉,甚至连自己怎么回的房间都不知道。

等她再回过神时,就看见陆厌辞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长臂一揽将她抱进怀里。

“怎么哭了?是不是吃醋了?窈窈,我和晚漓真的只是朋友,我爸说的那都是小时候的玩笑,别放在心上好不好?”

他一边解释着,一边低下头想要吻她。

唇齿接触间,林岁窈终于回过神,开始不停挣扎着,泪水流了满面。

“放过我,我都已经这样了,你放过我。”

陆厌辞,求你放过我吧……

陆厌辞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么难过的表情,眼神一凝,心里忽然有些慌乱。

他连忙用力把她抱得更紧,柔声细语哄着,“好好好,哥哥不亲了,我忘了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做这种事情……”

“最近我找了一些兄妹可以结婚的国家,你看看你喜欢哪儿,我带你去那儿结婚好不好。”

看着屏幕上列出来的国家,林岁窈心间肆虐的寒意愈盛。

她一言不发,只是浑身颤抖,捂住脸痛苦的哭泣着。

林岁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陆厌辞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还没从双腿残废的阴影中走出来,只是抱着她一遍一遍的低哄。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身畔没有人影。

她顶着一双泛红的眼睛,洗漱完下楼,就看见陆厌辞亲自下厨做了早餐,送到了她面前,语气极其温柔。

“窈窈,这是你最爱吃的鱼片粥,果汁也是哥哥刚榨的,你试试喜不喜欢。”

可林岁窈看着这些冒着热气的早餐,脑海里却不断涌现出他日记里的内容。

她声音颤抖:“不用了,我要去舞蹈剧院。”

第四章

闻言,陆厌辞立即拿起车钥匙,说要送她。

她拒绝了,他却坚持要送,推着轮椅就出了门。

“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以后你要去哪儿就告诉我,不管我在做什么,一定会来接你。”

林岁窈无法拒绝,因为她现在,已经是个废人。

连拒绝的力气都没了。

等到了舞院,她一个人去找了领导,提了离职。

对方非常惋惜,说了一大堆安慰的话,才在离职单上签了字。

下一秒,苏晚漓就走了进来,笑意盈盈的递交上一份表格。

“您好,我是苏晚漓,今天来报道。”

“苏老师这么年轻就以首席的身份加入我们剧院,真是年轻有为啊……”

正要出门的林岁窈听见这话,心头微窒。

她受伤一周不到,刚来京市的苏晚漓就接替她的位置,成为了国家舞蹈剧院的首席?

她不敢再看,也不敢再想,颤抖的推着轮椅往电梯口那边去,却被追上来的苏晚漓叫住了。

“窈窈,有时间聊聊吗?”

林岁窈不想和她聊,推着轮椅就要走,苏晚璃却伸手抓住了她的轮椅。

“别这么抗拒嘛,我也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我从很久以前就听阿辞提起过,他有个跳舞跳得很好的妹妹,第一次参赛就拿下了桃李杯金奖,一毕业就成为了国舞院的首席,前途无量。我来京市,一是为了阿辞,二是想见见你这位天才舞蹈家什么样,却不想天妒英才,你的腿居然废掉了,看来,我们以后再也没办法站上同一个舞台了。”

她的语气里虽然带着惋惜,可林岁窈总觉得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她颤声道:“你到底想问我什么?如果不问的话,我就走了。”

听出她痛苦的情绪,苏晚璃笑得更欢了,“我想问的就是,我和阿辞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