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问起程家了。”
“就是,随便问问。”贺灵眸光飘忽,“那,那兴许是我记错了什么吧。”
回去的路上,贺灵还在想方时素的话,关于裴远章和程家的事,她也知晓些许,当初裴远章出生后,他生母的身体一直不好,在他三四岁的时候就撒手人寰,程家人的影响,再加上他那时候年纪太小,父亲又不在身边,小小的他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目前才早早地撒手人寰,对母亲和程家都满含愧疚,因此十分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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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银财宝对程家从不吝惜,程家想要做的事他也力图完成,甚至在裴远章还年少的时候,做出过几件险些违反礼法的荒唐事,也连累过国公府受弹劾,之后他便长了些许心眼,待程家不再是没有底线的纵容,却也仍旧有不少偏私。
当初程家说程希钰生了病,在南方一直养不好,天下的名医术士,最好的都汇聚在皇城,便要求裴远章将程希钰带到皇城去养病,这要求并不过分,纵使那些人想玉成两人的心思不难看出,他还是答应了,将院落收拾妥当安排给程希钰,为她请了不少名医问诊。
纵使程希钰已经康健,不见一点病症,对他用过些心机手腕,仍旧待她如初,贴心照顾,这便使得程家一直觉得,裴远章没有明确拒绝,那他们的程希钰,还是有希望做国公府上的女主人。
这样盘算着裴远章,想将他的势力都拉到自己的范围中,若是当真有个儿子,肯定不会错过裴远章带来的资源和利益。
可是程肃分明又说,他就是程希钰的兄长。
程肃,也没有必要骗她吧。
贺灵想不太明白,眼下看来,最大的可能就是程肃对她撒谎了,可他编织这样的谎言又有什么用处,她严重程肃就是程肃,与裴家和程家,没有一点干系。
倒是可以去问问程希钰,她家的亲友,肯定程希钰最熟悉,只是十分不巧,这段时间程希钰去庙中为老夫人祈福去了,过上些时日才能回来。
她也没有迫切到必须马上知晓这个问题的大案,且身边还一直有人盯着她,没有必要追到庙宇去问程希钰答案。
只是不知晓最近程肃忙不忙,太子在调查董先开和张黎的事,他肯定会参与其中,眼下肯定也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溜进府中来看她,更没时间给她带句话。
贺灵冷哼一声,怎么可能带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嬷嬷,我想起来先前先生推荐了本书,府上没有,眼下时间还早,咱们能去书肆看看么?”
嬷嬷想了想,点点头:“郡主上进,那便去看看吧。”
小圆闻言立马吩咐车夫改道去三林书肆。
这会书肆人并不多,罗叔在柜台前,撑着头打盹,听到脚步声立马机敏地睁开眼睛,对走进来的贺灵和嬷嬷露出个得体的笑容。
“小姐,想要买什么书?”
贺灵清了清嗓子:“川峰游记,店家这一处可有?”
罗叔眯着眼睛道:“游记一类的书在二楼,眼下正好有一本,只是这本书知晓的人不多,我也不知道放在什么位置了,兴许得辛苦小姐翻找翻找。”
嬷嬷皱了皱眉头,哪里有辛苦她们家小主子亲自去翻找的:“你,去将书取来。”
罗叔笑了笑:“非是小老儿不愿帮忙,这店铺中只我一人,实在是走不开。”
“没事的嬷嬷。”贺灵也道,“兴许翻一翻还能瞧到别的好书,您且在下面等等,我一会就下来了。”
也只好如此,嬷嬷点头,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贺灵谁也没带,提着裙摆走上二楼。
常去的房间门户大开,程肃站在书案边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贺灵小跑两步,扑到他怀中,被程肃稳稳地接住。
“你可还好。”
“近日可还好。”
两人异口同声,看着对方眼中一样的关切,都忍不住勾起唇角。
贺灵率先道:“在府上待着,除了闷了些,自然一切都好,你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远章托着贺灵的身体:“托福,一切都好。”
“有没有人为难你?”
裴远章道:“不必言却言公子,没被荣敬郡主金屋藏娇,却是不怎么引人注目,没招致麻烦。”
贺灵拍了他一下:“你还说。”
裴远章笑了笑:“言却那边你也不必担心,玖安长公主有回护他的意思,也没叫人再从他身上打听出什么来。”
“还有人在打听?”
“你以为呢,眼下你是荣敬郡主,又是淮南王和长公主之女,一言一行自然惹人注目,你同言却的关系来得突然,自然有人觉得其中又暗含着什么。”
贺灵瘪嘴道:“我也觉得突然,分明先前都好好的,我与言却近些日子也很少见面,怎么就在这个时候被人发现了。”
自然是因为有人有心透露,更有人竭力探查,这两方一拍即合,消息在皇城不胫而走,又捅到了长公主那边。
眼下他们发现的不算早,也算不得晚,其他的苗头都已经被掐灭,想来谁要是还拿这件事做文章,对贺灵也再造不成损碍。
“被发现了也好。”裴远章道,“日后也不用提心吊胆,总想着什么时候露馅。”
贺灵面上却没有轻松的神色,她抬手点了点裴远章的下颌:“怎么不用提心吊胆,这不是还有一个么?”
裴远章抓住她的手:“我同他可不一样。”
贺灵故意逗弄他,做出个十分意味深长的表情:“怎么说?”
他轻轻在贺灵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又碰了碰她的嘴唇:“这便是在下与言却的不一样。”
贺灵笑了笑,抓着他的手:“我就要回去了。”
“嗯。”裴远章心中也舍不得,算起来他同贺灵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有好好相处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