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时日是长公主的生辰,这是您第一次陪长公主过寿辰,难道,就要这样子过下去么?”
贺灵抿着唇,没有说话。
“再说难听一些,小主子往后总是要嫁人的,之前以为两地相隔,没办法为长公主庆贺,今后小主子为人妻为人母,怕更是没有时间,只这几次,小主子不能暂且委屈,陪陪长公主么?”
“况且,退一万步来说,长公主的话却有不对的地方,可小主子在言却这件事上,就一点错误没有么?”
“小主子不在皇城,先前皇城就因为男倌,发生过不少事,不乏有夫人小姐因此出意外的,长公主严厉,也都是为了小主子您的安全着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胡嬷嬷还在絮絮叨叨描述母亲的苦心,贺灵静静听着。
她一直知晓母亲在为自己着想,可是每次,这样好的出发点,总会让两人靠近不了,纵使到了一处,也都会受伤。
“胡嬷嬷。”贺灵道,“您说的我都知道了。”
“明日,我会同母亲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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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嬷嬷停下,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
“小主子今后更要同那些人断了才是。”
贺灵收拾桌面,并没有回应这句话。
眼下两人的关系终于能和解,完成了她的主要目的,对贺灵是不是答应倒也不太放在心上,胡嬷嬷由衷地笑了笑,准备回主院。
第二日,贺灵就带着自己学做的皇城点心去赔罪,这么长时间长公主的气也消了,再说这事也实在怨不到贺灵身上,她女儿正直扶弱,她该高兴才是。
关系和缓,贺灵又得开始思索该送什么贺礼给母亲。
长公主府上最不缺的就是珍宝,要是有长公主寻不到的珍贵物件,那其他人找到的可能性也很小,贺灵想着自己库房中的那些小玩意,更是入不得母亲的眼。
好在她也有些许长处,这双手还能做出些勉强入目的手工艺品,贺灵思索了片刻,准备送母亲一个小玉雕。
正好眼下的时间也差不多准备,贺灵一有想法,就去外头挑料子去了。
跑了大半日才找到个合适的玉料,贺灵从箱底翻出常用的工具,不想女先生同母亲一道过来找她。
贺灵一股脑将东西都收进箱子里,对两人露出一个掩饰的笑容:“母亲,夫子,你们怎么来了。”
景阳道:“过些时日是母亲生辰打算摆宴,需要你准备贺词。”
贺灵应下:“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去写,再找夫子润色润色。”
景阳摇头:“母亲不指望你能写出什么佳作了,这次来就是告诉你,全权让夫子执笔,当做你的就好。”
贺灵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可,不是母亲您的宴席么?”
“对,所以更不得马虎,贺灵,是母亲的宴席,所以主题皆由母亲定,你要写什么说什么,都由母亲定下。”
“那日是你贺灵母亲的生日,你说的话,你写的诗文,都不能被任何人比下去,你明白么?”
她不明白。
贺灵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总要在这些事情上好强,她的心意是真的,就算做的诗赋不如旁人又如何?
难道她的孺慕之情,就比不得华丽漂亮,却空无一物的文赋?
她可以改的,一遍写不好就写两遍,一日写不好就写两日,她虽然不聪明,可总能写出个差不多的,像当初在笄礼上,写出个能得到些赞许的文章。
可现在,竟然连一个机会都不给她了么?
“就这么定了。”景阳道,“你有什么思路同夫子说,过两天她写完给你送过来。”
贺灵看着合上的木箱,随意应了声。
夫子的文章很快就写好,贺灵看了一眼,很好,或许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匹敌的好,她对着自己已经改了四五次的文章看,她确实差得很远。
可有能同夫子媲美的,贺灵装着自己和夫子的文章,快马赶到三林书肆。
“这么冷,怎么出门了?”
贺灵脱下大氅,快步贴到裴远章身侧:“你得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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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母亲的生辰没有几日了。”贺灵翻来覆去地检查自己写的文章, “皇城的宴席真的好麻烦,各种见缝插针地要显露文才,对我这种普通人来说太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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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灵沮丧地趴在桌子上, 虽然她不赞同母亲找人代笔的做法, 可也认同, 自己母亲的宴会上, 她应该是表现最好的,让母亲在生辰宴上满意。
可是怎么办,想法很好, 只是她确实没有碾压众人的能力和水平。
贺灵趴在桌子上,对着删改得不成样子的稿纸, 长长地叹了口气。
“尽心便好。”裴远章手放在贺灵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原本瘫在桌上的姑娘顺势,没骨头一样地靠在他身上。
这个姿势太别扭,裴远章略微调整下位置,方便贺灵靠着。
谁想他微微一动, 贺灵也要跟着动,室内温暖, 两人穿得都不厚重, 他的手臂便陷入一片绵软之中。
裴远章怔了怔, 分明还是个孩子,怎么……
他眸光微垂, 贺灵的衣襟因为方才的折腾偏斜, 露出细白的肌肤, 而其下,难掩玲珑。
房中的炉火烧得人有些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