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身份,康王叔已经被贬到西北永世不得回盛京,不得进皇族宗庙祭拜,死了也不得埋进皇陵,你们康王一脉还有什么身份。”谢殇抓住他的痛处狠狠地戳。
谢康之所以还是康亲王,他的儿女还是郡主和世子,是父皇念在他们还有手足之情,不想和皇祖母闹得太僵,才给了他们封号。
谢赟眼中似喷出怒火,“你……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父皇做的那些事为天下人所不齿,你们的皇位是如何得来的,谋杀了皇祖父,惠景帝才夺得了皇位。”
谢殇唇角勾起淡淡的浅笑,眸中射出寒光,“不装了,不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吗?怎么,为了抢夺皇位,你们康王一脉的人也会露出青面獠牙来,你们这个样子是好人,还是坏人,皇祖父要把皇位传给你父王,难道是他亲口告诉你的吗?”
谢殇和谢赟都没有见过他们的皇祖父,更不知道当时皇位是怎么落到惠景帝手中的,对谢殇来说,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而谢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却还在寻求当年的真相,当真是可笑。
谢赟道,“我虽然没有听皇祖父亲口说,但是皇祖母知道,她知道皇祖父要把皇位传给我父王,是惠景帝谋杀了皇祖父夺取了皇位,这个消息若是传到天下人的耳朵里,看你的皇位还能不能坐得安稳。”
谢殇冷冷地盯着他,“太皇太后是如何告诉你的?”
他可以容忍谢赟和谢敏敏口无遮拦,但是容忍不了太皇太后到现在都还在污蔑他父皇。
同为母亲,凭什么她会如此偏爱康王叔,而让他的父皇到死都留有遗憾。
“你自己去问她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谢赟恬不知耻说出这句话。
谢殇脸上不露出半丝情绪,心中却在猜想康亲王和太皇太后手中到底有什么证据证明是父皇杀了皇祖父夺取皇位,因为他曾经在程勇的手中得到过一份程国公珍藏的名单。
上面的人正是皇祖父想要除掉的人,名单却在程国公手中,上面有苏家,还有杨敬,甚至秦泰等人的名字,这些人都是父皇的左膀右臂。
谢殇退出关押谢赟的房间,朝江锦炎道:“传封朕的亲笔信到西北给康王叔,朕要见他。”
江锦炎疑惑,“皇上要怎么处置谢赟,他伪装成云公子企图让藩国占领南国再攻打大周,按律令他犯了叛国罪,他捉拿范知府的家人威胁他贪污赈灾银,同样犯了贪污罪,绑架罪,制造谣言抹黑皇上,他实在是罪不可赦。”
谢殇道,“现在有一件事比砍他头重要,事关皇族声誉,若闹大此事,天下人或者别国都会拿这件事当做笑话看,不宜宣扬。”
江锦炎恭敬道,“是,臣马上让人去送信,就算康王爷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也要差不多一个月,下雪了,路上也不好走,皇上不如先回京等康亲王的消息。”
谢殇又道,“先将范德押往盛京,严加审问他到底贪污了多少银子,如果他手脚真的不干净,再送他回青州斩了。”
江锦炎道,“是。”
他知道青州的事必须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范德的死就是给天下人的一个交代。
江锦炎身为户部尚书,他的确是亲自拨款到范德的手中,后来他和谢殇去了南国便疏忽了青州的灾情。
江凤华自那日从青州离开就染了风寒,她进了客栈就没出过房间,一直躲在被窝里睡觉,越睡她就越觉得冷,声音都咳哑了。
他们是在乡镇上租的客栈,林语费了好大的劲才请了郎中来,又亲自去抓药,郭啸陪在一边打杂跑腿也很勤快,折腾了几个时辰总算熬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汤送到江凤华面前。
她喝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这里面放了什么,怎么这么难喝,太苦了。”
“良药苦口嘛,我给你准备了几颗冰糖,这个地方实在不好找蜜饯。”林语拿了药递给她,“先吃一颗,再喝药就不那么苦了。”
江凤华实在忍不住药味,直接将冰糖放入药碗里搅拌融化了才忍着难受一口气喝了,“我再也不喝药了,实在……”
说着她就想要吐。
林语见状满眼心疼,“不喝药怎么好,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照顾你的,病得这样重。”
“与他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靠在车厢里睡觉受了风寒,这才着凉了。”江凤华连忙道:“那几天,谢殇也每日忙得根本没睡觉,我睡得也少,这才病了。”
林语见她一个劲替谢殇说话,试探道:“你和谢殇到哪一步了,现在你是真的喜欢他吗?”
江凤华脸颊绯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药的缘故,还是听到谢殇的名字脸红,她道:“什么哪一步了,我们清清白白的。”
林语满头黑线,心里也很焦急,她冲动惹出来的事情,回了盛京该怎么收场,“阿阮。”
林语说不出口,她能感觉到江凤华和谢殇朝夕相处已经对谢殇生出了别样的情愫,他们本是夫妻,就算发生点什么也正常,可现在的江凤华并没有那些记忆,如果让她知道了,她又不喜欢谢殇了怎么办。
林语心里像是被埋了一个雷,她感觉随时都可能会炸,想想都让她心慌。
“阿阮好好养病,早日好起来,外面都下雪了,不知道怎么回京。”林语叹了口气,“今年的雪下得这么早,还有两个月才过年呢,看来今年是一个寒冬啊!”
天气越恶劣青州的灾情会越严重,是冉恒冥冥之中指引他们来了他的家乡,最后是谢殇不懈努力,不辞辛苦让青州百姓不再去四处讨要吃食。
江凤华还是挺佩服他的,至少他会为了百姓查贪官,甚至主动为青州百姓送来赈灾粮。
第610章 江凤华知道谢殇是皇帝了
谢殇忙完公务才回到江凤华的房间,林语见他进来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林语离开后,她朝谢殇道,“我发现阿语变了。”
谢殇脱掉身上的斗篷,又到火炉边倒了热水洗手洗脸才敢靠近江凤华,“她哪里变了。”
“她越来越怕你了,态度也变恭敬了。”江凤华道。
谢殇不置可否,“你身体可好些了。”
江凤华时不时会咳嗽几声,喝了药也没觉得有好转,她道,“慢慢好呗!”
她话说完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谢殇听见她咳嗽,又给她倒了热水,又给她拍背,还温柔地摸着她的额头试温度,他关心道,“我再让人去请医术高明的大夫。”
江凤华接过水慢慢喝了,“你离我远一点,不要过了病气到你身上。”
她坐在床上,身上也盖着被子,又往里面坐,谢殇瞧见她的小动作,微微一笑调侃道:“你给我挪出的位置啊!”
“不是,我是不想让你靠近我染了病气,我……”她脸颊越来越红,真该让他一直忙,省得又没正形。
谢殇但笑不语,他们刚成亲那会儿他染了风寒把病气过给她了,两人嗓子都说不出话了,他们在纸上写字问候对方,虽然那个时候的江凤华是假意讨好他,他还是很开心有一个人愿意陪他一起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