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觞这时才想起来为什么不直接问她母亲，江家人应该记得比她清楚，毕竟那个时候她年纪还小可能记不清了。

“阮阮小时候进过皇宫吗？比如陪着岳父进宫参加皇宫里举办的宴会。”

冯静媛摇头，“时间久了，我也不记得了，她父亲的官位不高，进宫的机会很少，好像是进过一次宫，就是当时大周打退了胡族，皇宫举办宴会，江家也受到了邀请，阮阮好像也一起去了，阮阮那个时候才五六岁吧，从那以后她回府就像变了一个人，学习更认真了，在此之前也喜欢玩，偷懒……”

“那个时候她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裙。”谢觞心中涌起一股激动的情绪。

冯静媛愣了愣，“我也记不清，时间太久了。”

“是不是白色？”谢觞直接道。

冯静媛愣怔，“好像是白的，记不清了，又好像是粉色……那时候还小呢，她什么都不懂。”

“阮阮也是五六岁的时候开始换的门牙吧！”谢觞故意试探。

冯静媛点了点头，“皇上怎么知道的？阮阮换门牙就是在五岁多的时候换的，没有牙齿她就觉得自己长得丑，整天蒙个面纱生怕别人嘲笑她丑，阮阮从小就爱美。”

谢觞彻底傻眼，每一样都符合，“江府有没有阮阮小时候的画像？”

“好像有吧，可能要去书房找一找，他爹画的，画得不好，阮阮不喜欢，不过那也是她成长的经历，我给悄悄留了几幅，和小娫儿长得很像。”

谢觞想到女儿长得乖巧可爱，聪明伶俐，江凤华小时候和娫儿长得很像吗？

他脑海里的那个小女孩是什么模样他根本记不清了，只记得她没有门牙和她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几乎刻在了脑海里，他也一直在这样做，把自己变得强大。

可是江凤华为什么一直在否认呢！

第530章 被岳父上一课

到了书房，谢觞也见到了江怀。

谢觞登基做了皇帝后他的课程就少了很多，所以江怀除了给皇帝上课，另外的时间也会去国子监上课讲学。

此时江怀也正在备课，他欣慰的是皇上很刻苦努力，学得很好，他不负先帝托付。

江怀道：“皇上怎么出宫了？”

谢觞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江凤华不在宫中了，林语带走了江凤华竟然也没有告诉她的父母。

他道：“朕准备去护国寺处理一些私事，路过江府进来看看，阮阮总是惦记你们。”

江怀笑容满面，提起女儿他更是宠溺，“她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别总是挂念我们。”

江怀常在宫中行走，其实他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帝后不和的传言，阮阮又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他也不敢把这些话告诉她娘。

他女婿是皇帝，他能怎么办，即使二女儿嫁的人不是皇帝，是一个小小的商贾，作为老丈人，他都没有权力去插手他们夫妻间的事情。

所以江怀一边心疼女儿，一边畏惧皇上，他很为难。

此时，冯静媛在找江家几姊妹的画像，江怀却拿出江凤华小时候读过的书和课本给谢觞看，“阮阮从小就认真，书读得好，字也写得好……老天爷大概是知道臣是个教书先生就赐臣一个爱读书的女儿。”

提起女儿，谢觞也感觉到自豪：“朕的女儿也爱读书，读得比儿子好，也是阮阮教得好。”

这句话说到江怀心坎上去了，情绪一上来就说了句肺腑之言，“臣这辈子无欲无求，一辈子都享受着儿女们的福气，臣知足了，将来臣能寿终正寝就无憾了。

臣还有一个愿望就是一定要死在吾妻的后头，陪伴她走完一辈子，让她不会感觉到孤独，没有依靠，吃糠咽菜都在一起，不离不弃，她若先走了臣再追随她而去。”

谢觞道，“岳母一定很喜欢岳父，所以岳父才如此爱您的妻子。”

他很是羡慕江父江母的感情，他的父母不相爱，甚至互相厌恶，父皇让他不要有感情，是否是错的，他不爱江凤华，江凤华不爱他，从而他们的孩子也不会感受到被爱。

江怀听见皇帝换了称呼就知道皇上是听进心里去了，“是臣更爱她，想尽了办法才把她留在臣的身边，臣一个文弱书生，曾经也是一无所有，得到媛儿的喜欢臣是费了很多脑力和行动力才能让她嫁给臣，她可以不喜欢臣，但是臣一定要先喜欢她，甚至比她对臣的喜欢多得多，她才能感觉到幸福。”

谢觞也一直在追问江凤华这个问题，“怎么样才能让她感觉到幸福，她若说她不幸福呢，甚至所有人都觉得她过得不幸福，朕很喜欢她，是她不喜欢朕。”他很介意这个。

江怀暗忖着：原来他女儿觉得不幸福。

他可是很记仇的，护犊子得很。

江怀道，“一切的不幸福都是因为不够爱，你不够爱她，不够爱就学不会包容。”

谢觞想：明明是她不够爱他。

江怀想：皇上学会了如何做一个皇帝，如何驰骋朝堂，却没有学会如何爱护他的女儿，看来还得给他加上一节课。

江怀一本正经地道，“男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耐性爱护自己的妻子，只会用等价条件来换算妻子的喜欢，这样的男人他就不配得到妻子的爱，是会孤独终老的。

臣就是无条件地在爱臣的妻子，疼爱她，关心她，呵护她，只有先付出了，你才能去收到回报，就像地里的庄稼，不辛勤耕种，不努力培育，会有好收成吗？一味地需要别人来爱你，不如先学会爱人。”

江怀叹了口气，“阮阮不喜欢皇上，皇上是否真正的爱护过她，还是皇上也没那么喜欢阮阮，三心两意，所以对她才没有半点包容之心，我家阮阮值得皇上好好爱护，她若不爱皇上，皇上回去反思一下原因吧！”

因为他从未感受过被父皇和母后共同喜欢的快乐，这就是他喜欢江家的原因。

他明明很爱她，却总是在她不爱他的事情上纠缠，一次次对她冷言冷语，她只要一说她不爱他，他就想要刺激她，证明有别人爱他。

谢觞实在太渴望被人爱。

江怀的话点醒了他，阮阮不爱他，都是因为他不够爱，所以才不会包容，她不喜欢他，不是她的错，而是他的错。

她明明说过他们的上一世她一直深爱着他，是她攒够了失望，她便不再爱他了。

他迫切地想要去寻找答案。

正当谢觞要走，冯静媛才拿了江凤华的一堆画像出来，她急切地喊了他一声，“皇上……”

谢觞停下脚步，“岳母。”

“这些都是阮阮小时候的画像，我家阮阮很乖的。”冯静媛怎么可能不知道女儿和皇上的关系不好，她只不过是不想表现出来增加女儿担心，她就差说我家阮阮很乖的，皇上多爱护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