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柯操纵着转盘立起,走到地上标出的一条黄线外,摘下眼镜,拿起一条黑布在眼睛上慢条斯理地系好,手腕一翻,掌心便出现一把飞刀。

飞刀短而利,冷色的光华从刀锋汇聚向刀尖,闪烁着刺入骨髓的寒意。

“会长放心,你知道我的技术,不会让你受伤的,”木柯手上的飞刀猛地向前掷出,划出一道破空的声响后稳稳地钉在白六脸侧,“只要你不乱动。”

一缕断发轻飘飘地落在白六肩上,飞刀的尾端还在轻轻地嗡鸣颤动。

白六面不改色,甚至还垂目笑了一下,口中轻喃道:“多谢提醒。”

又是连续七八把飞刀掷出,木柯蒙着眼耳朵动了动,好像听到转盘随着对面动作的细微转动声,心里隐约明白白六在干什么,但还是抿着唇掷出了下一把。

吃痛的闷哼声终于憋不住地传来,从鼻腔里钻出的轻而细的声音在他心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明知道对方是在用苦肉计,但鼻尖传来的清晰血腥味还是让他忍不住摘下眼罩。

演播厅刺目的光线不是让他瞳孔紧缩的原因,而是面前人的凄惨光景。

白六原先精致齐整的礼服被刀刃划破,凌乱地半遮着他的身体,身上多处渗出嫣红的血迹,就连左脸上也有一道伤口。鲜艳而刺目的血珠不断地从那伤口中冒出,汇集起来从颊侧滚落,在那苍白的脸上蜿蜒出一道道血痕,经过细长的脖颈没入领口。

他紧闭双眼低垂着头小口地喘着气,额前碎发被忍痛的汗水微微打湿,双手被粗糙的绳圈磨出红里透紫的瘀痕,掌心无力地垂着。

木柯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向白六走去,心脏随着血腥味的浓重而缩紧泛起疼痛,眼底的痴迷却越来越浓重。

他从没见过这样脆弱仿佛人人都可攀折的会长,印象里的他强大而触不可及,将全世界玩弄在掌心,所有人在他眼里不过是有意思的玩具和没意思的玩具。

他拼了命的训练,只是为了成为他手里一枚还算好玩的棋子,祈求他的神明能因此施舍几个垂眸。

然而现在,他的神明站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袒露出脆弱的一面,身上是由他亲手施加的伤痕,仿佛整个人由他掌控和支配。

木柯兴奋得颤抖起来,心脏被强烈的情感刺激得一抽一抽,疼得像要爆炸似的,他却好像感受不到似的,脸上挂着奇异的微笑,将白六的脸捧起。

白六张开眼,注意到木柯明显不太对的状态,正想说什么,就被木柯堵住了嘴。

木柯略微泛紫的唇瓣带着凉意和清淡好闻的木质香气,在轻柔地碰了碰他的唇角之后,便强势地探入了他口中。

温软的舌头在口腔中翻搅,轻柔地一寸寸舔吮着敏感的上颚,如潮水般涨起的痒意漫过喉咙填满身体,引得身下人细细地颤抖起来。

舌头被吸的发胀,泛滥的唾液被堵在口腔中发出黏腻的声响,从无法闭合的唇角倾泻。白六在溺水般令人窒息的深吻中与木柯对视。

木柯那原本清亮狭长的眼眸中此刻跃动着令人心悸的暗色,像一团猛烈燃烧的火。白六的眼睛则被生理性的泪水打湿,蒙着一层闪烁破碎的水光,然而望进去,依旧是一片无波无浪的深海,勾引着无知者沉溺。

木柯感受到脖颈上的力度,终止了这个漫长的吻,两人的唇瓣分开,勾连出几条不舍的银线。

白六不适地抿了抿被水光侵染得剔透红润的唇,艳色直将那领口的红宝石也压了下去,注意到木柯因此而加深的眸色,他冷笑着收紧了手中的丝带

在木柯沉浸于亲吻中时,白六将双手从被挣得松散的绳圈当中抽出,迅速扯下头上绑着的丝带缠上了对方的脖颈。

他用力将木柯压倒在地,避免他够到仍插在转盘上的飞刀割断丝带,膝盖曲起狠狠抵在他心口。长发再一次披散开,凌乱地覆在白六绷紧的脊背上,末端蜿蜒着散落在地面。还有一些穿过肩头落到木柯被勒得涨红的脸上,挑起细微的痒意。

木柯紧紧注视着白六,心脏的弱点被毫不留情地碾磨,脖颈传来的力道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在越来越深的窒息和痛苦中,脸上却依旧带着那种奇异的微笑。仿佛心甘情愿似的,没有挣扎也没有呼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白六却并无一丝触动,面无表情地继续加大手上的力度,丝带嵌入掌心甚至勒出了血迹。

等到木柯呼吸停止时,白六仍没有松手,一直到心里默数了五分钟,确定对方死得不能再死了之后才慢慢松开手。

在这里没有游戏中的死亡播报,无法明确判断对方死活的情况下,白六不得不尽量谨慎一点。

从对方身上搜出控制演播厅开门的遥控器,白六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作家想说的话:】

电脑死活登不上去了...只好用手机发,也不知道排版会搞成什么样。

第3章 终于吃上肉的柯宝 章节编号:7141962

按下遥控器上的开锁键,随着一声“咔嗒”轻响,白六握住门把的手一顿。

腰间传来一圈毒蛇一般冰凉危险的触感,捏着遥控器的右手也被那感觉包裹住,随即整个后背都被笼罩,头顶传来一声轻柔的叹息。

耳朵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不是很痛但湿漉漉冰凉凉的。

“真是谨慎啊会长,”属于木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甜腻得像情人间的嗔怪,“也足够无情。”

那个已经失去了活人体温的,不知应该被称为人还是怪物的木柯将毛茸茸的脑袋埋进白六的颈窝,深吸一口,发出满足地喟叹,双手将他圈地更紧。

“真伤心呢,连一个遥控器,价值都在我之上吗?”他的右手强硬地掰开白六攥着遥控器的手指,按下锁门键后便将其远远丢开。

“背叛了主人的东西,价值自然连死物都不如。”白六冷淡的声音刺入耳膜,一点儿也不在意这样凉薄直白的讥讽会不会激怒背后的人。

木柯习以为常,他的视线落在白六被他说话间喷吐的气息熏染得薄红一片的脖颈,那里被端庄考究的衣领遮盖住的地方,似乎隐约透出几抹青紫。

他眼睛一眯,钳住白六的手将他扔到宽大的沙发上,左腿压住他膝窝就开始扒衣服。

底下人的挣扎对他来说跟挠痒痒似的,木柯右手攥住他两只手腕,左手绕到他胸前慢条斯理地解开马甲和衬衫的纽扣,将这套他亲手为他挑的衣服褪下。

前面的布料被干涸的凝血粘连在伤口处,在被掀开时将已经慢慢止血的伤口重新撕裂,鲜血又一次涌出覆盖了之前的痕迹。但背后是没有伤口的,随着衣料褪去,暗沉的瘀痕遍布在薄而瘦弱的脊背上,在苍白的肤色映衬下浓郁到刺目。

“...谁?”木柯阴沉着脸,眸中的暗色汇聚成漩涡,嗓音都变得低哑。

白六怀疑自己对痛觉和触觉的敏感度被那个该死的神调高了数倍,否则他不会因为伤口上这种程度的撕裂痛感而浑身颤抖。他皱着眉喘了口气,没听清木柯说了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