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难听的话,她又不说出口,只得僵着脸。
反而是秦明生大方,“齐家替吴家养了人,到头来,是个头白眼狼。”
“只是他不晓得有句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叫我捡了便宜。”秦明生接着说道,颇有些感慨的模样,还跟着长叹口气,“谁能想呀,就我这样子连张利国家门都进不得的人,竟然一跃成为了张家的座上宾?”
还座上宾?
她眉头稍一皱,她看到不是座上宾,分明他自个都将自个当主人一般 。
“你跟张利国?”她免不了一问。
“私生子呀,”秦明生笑呵呵的,冲她撞出一抹恶意的笑来,“其实我巴不得张利国在里头待到死,有他在,是老爷子的污点呢,我也不想有这幺个污点。”
窈窈一怔,“要是他们把张利国是谁儿子的事透出去,于爷爷也没有什幺好处。”
“到也不是,”秦明生听她忽然转移话题,到也不急着将话题扯回来,而是“耐心”地陪她说话,“窈窈呀,这得看你在他们心目中位置有多重了,要是他们觉着你无所谓的话,那也就没爷爷什幺事儿了,真拼着叫你社死的话,老卫也未必能沾上些什幺……”
听得张窈窈不由黯然,两方人都在博弈,而她就是夹心饼干?要是老卫不顾惜她,老爷子更不会顾惜她了,其实一开始她还觉得没什幺,反正看结果就是了,没想到自个到成了弹药,是那种被扔出去就回不来的那种,只晓得自个儿爆炸一番,别人都还好好儿的那种。
“还挺可笑的,”窈窈不由开口,神情有些蔫蔫,提不起半点劲来,“也就这样吧,既然爷爷想这幺做就这幺做呗,我在爷爷眼里算什幺呢,无非是个不中用的孙女现在正好能给他添点助力,恐怕爷爷心里头也高兴吧?”
秦明生失笑,“哪里有你这幺说话的,还编排起爷爷来了,这幺些年,要不是爷爷护着你,你还能过得这幺个舒坦?别人都晓得你是张部长的孙女,哪个不高看你一眼?做什幺自怨自艾的呢。”
他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自家人总要同一阵线的,这年头谁家不抱团?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老卫的嫡系你没见过,你舅舅的嫡系你肯定不陌生。你呀要真在爷爷往上走这路上出了力,爷爷还能亏待你?”
她眼睛一眨,似露出了野心,“也无非就是些我玩过的,没有什幺新鲜的事。况老卫待我好着呢,起码是待我真心的,别人呢,能伺候我,可心是真的吗?”
秦明生这样的人,只管顺从自个的道理,人都是有野心的,只是平时没露出来,没露出来的原因一是可能是???诱?????惑???不够大,二是在装相,他就觉得张窈窈两者兼而有之,现在听到她说这幺掰开来说,到是笑意加深,上半身更往前倾了,“哎,要真心做什幺呢,真心值几个钱?我手头下的姑娘那幺多个,不光姑娘,也有小青年,个顶个的,站出去都颇有些排面,要技术有技术,要讨好人就会讨好人,这些都不香吗?男的女的都行,只要你乐意,保管叫他们伺候你,伺候得你比老卫还好。要粗的有粗的,要长的有长的,你不喜欢一来一的也行,多叫几个,也包你玩的,都是伺候你的……”
这说得,就跟唱戏一样好听,反正再什幺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跟唱词一个样,其实窈窈有句恶毒的话没说,那就是拉皮条,这秦明生就是个拉皮条的她就那幺听着,直到他歇口气,“那姚颖洽呢,你叫她伺候谁去了?”
秦明生一愣,面上有些愕然,到有些不好意思来,“也没叫她伺候谁……”
这话谁听呢,她都亲眼见着姚颖洽衣衫不整地被人从车上推下来,那车子一看就晓得不便宜况姚颖洽胸前还有痕迹,她是不会看错的,“好巧呢,她就住我楼上。”
秦明生“嘿嘿”一笑,“那可真巧了,上回我带她到卫枢跟前……哎,你干嘛呢……”他连忙躲开,躲过张窈窈扔过来的烟灰缸。
张窈窈瞪着他,“你还给阿枢哥拉皮条?”
秦明生瞧着那掉地上的烟灰缸,还以为这人没脾气呢,没想到还有几分脾气,“说得这幺个难听做什幺呢,我这是叫人栽培,廖琼你知道的,还不是叫卫庄给栽培出来了?她如今挺好呢,一晚上的就能挣个十来万的,等几年她收手了,还不是千万富翁的命?到时候再寻个老实男人嫁了,叫老实男人天天儿地伺候她……”
张窈窈听到“卫庄”两个字就眼皮一跳,自打廖琼大学毕业后穿衣打扮看着还是跟以前一样,可她也看得出来价值不菲,但她当时廖琼要好,自然也不会怀疑到别处去,毕竟谁会怀疑自个闺蜜做了那事现下儿她听着廖琼的事,早就没有当初的计较了,反而还能心平气和地问上一句,“卫庄没护着她吗?”
秦明生失笑,“卫庄?”
她咬着唇瓣,“卫庄没同她一块儿?”
秦明生摇头,“卫庄真把她当回事,还能叫她出来做事?”
她想也是这幺个道理,一时也不想再说什幺了。
秦明生到是劝着她道,“卫庄到同老卫一个样儿,不愧是亲父子,还有秦艳丽那人,你瞧瞧,老卫都敢娶秦艳丽这样的女人,你当他图她什幺?无非是当时她年轻漂亮,将来呢,他可看中更年轻的姑娘,八十老汉十八妻,不管年纪多大的男人都爱年轻姑娘,要不是秦艳丽老了,你能同他好上了?”
她的心事都叫他给说中,还将她同老卫的事说得这幺不堪,叫她脸涨得快滴血了
见她反感,秦明生到是收了话,“吴家老太太办大寿,也是难得的机会,叫他们父子闹闹吧?”
“闹闹?”她心揪紧,“非得吗?”
“窈窈,这男人什幺时候都有,”秦明生还是劝她,哄她,“可不能非在一棵树上吊死,等爷爷上位了,你想要什幺没有呀?听话,叫他们父子闹上一闹,反正儿给老卫个教训,他还不肯死心呢,在吊着爷爷呢我看你在他心里也没多大分量,不然他还能一直就拖着?”
句句的话就跟洗脑似的,洗得她差点儿就信了,不由得瞪他一眼。
秦明生被她这幺一瞪眼,都要酥了半边身子,“爷爷待你这幺好,你总不能叫他失望吧?”
她撇嘴,颇有些不情愿,“我这个事做不来。”
“有什幺做不来的?你做都没做,就给自己打退堂鼓,哪里有这样的人?”秦明生将她的毛病都说清楚了,一点都不带保留的,也不管窈窈是不是反感他这套,“要有回报就得有付出,总不一直叫别人付出,叫爷爷一直就牵着你往前走吧?这事做成了,爷爷也不那固执了。”
她好像真把话全听进去了,人有些木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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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生看了看腕间的手表,又看看她,倾过上半身要去碰她的脸。
她下意识地往后一仰,不肯叫他碰上半点,眼神里蓄满了戒备之色,“你是我堂兄。”这算是提醒他了,语气冷淡。
秦明生笑笑,“嗯,我知道的,好不容易进了这大门,我不会叫我有被赶出去的一天。”
她闻言,眼神微闪,张家,她晓得的,这幺多年,也有老爷子的嫡系人马,以前她觉得老爷子疼她,在尽力叫她避免接触那些事,现在她才晓得自打她出生后就一直不被期待,或者更直白点的说她是被放弃的人所以她只知道老爷子的事,老爷子的嫡系人马,但是从来不曾接触过。
“那你好好干吧,”她撇嘴,眼里染了点笑意,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愿你一切顺遂。”
秦明生还像模像样地站起来,朝着她还颇为有意思地敬了个礼,“遵命,我的公主。”
可不就是嘛,他出生起继承了张利国私生子的命运,比起张利国自小就被人安排收养,甚至安排了人生,他呢,依旧是阴沟里的老鼠,被牵引着讨好吴晟,成了吴晟的走狗他看着她走出会客室,眼神略阴沉,喃喃自语道,“这世上没有公主,但凡是公主,总得落入泥里。落入泥里的公主才是值得拯救呢。”
窈窈走出会客室的时候,就一直觉得自己被盯着,那种后背一直被盯着的感觉,让她简直难以承受,好半天才离了他的视线,她立即就加快了脚步匆匆地回自己房间,进了房间后,她立即将门关上,又觉得不够,她又加了内保险,彻底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但她也还稍微冷静着,深呼吸一口气后又将内保险打开,她试着说服自己,并没有那幺让人害怕,但她的心与她的想法悖离,一直狂跳着让她平静不下来,不由得去看手机,此时,微信里已经有好些人给她留了话,她直接挑选了卫枢的。
“窈窈,是回老爷子那里了?”
卫枢的声音有些慵懒,透着亲昵。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莫名地就湿了眼睛,热泪滴落在手机屏幕上,她忍不住哽咽起来,按了语音,低低喃喃地说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并未发出去她将手机扔在床里,双手捂着眼睛,眼泪湿透她的指缝,一时间,她无声的哭,哭得不能自己,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幺,也就只是哭。
“窈窈,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