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冉实在是没有胃口,让她自己一人吃,自己悄悄摸索自己的脉,出于心慌,她觉得自己脉似乎有问?题。

鱼肉辛辣,沈安宁吃得很舒服,不时看?向郑冉,“你好像有心事,是不是累了?”

郑冉摇首。

一日?间见了两回大夫,明来对郑冉没什么好脸色,进来后,放下?药箱,闻到一股鱼肉味,下?意识看?过去,眼神亮了。

沈安宁不识趣,推她一把:“大夫,先诊脉。”

明来不满,道:“我还没吃饭呢。”

“诊脉后再吃饭。”沈安宁催促她,“我还有许多鱼,都送给?你。”

明来满意了,走过去,抓住郑冉的脉搏,先是皱眉,而是神色难堪起来。

她看?向沈安宁,沈安宁紧张地看?着他,她轻轻咳嗽一声,随即看?向郑冉:“你自己没感觉出来吗?”

郑冉冷笑,道:“所以请你来了。”

沈安宁疑惑,问?明来:“大夫,她怎么了?”

明来憨笑:“你媳妇怀孕了。”

沈安宁小?脸更白了,狐疑地看?着大夫,心沉了沉,又看?向郑冉:“谁、谁的?”

明来捉弄她:“不是你的,是谁的?”

“别、别乱说?,我们?还没圆房呢。”沈安宁红着脸辩解一句,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几个月了?”

郑冉已?然不悦:“你傻了不成,怎地胡言乱语。”

明来说?:“一个多月,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第031章 很累

沈安宁在牢里待了一个多月, 她张了张嘴,郑冉瞥她一眼,道:“你是?想喜当爹吗?”

沈安宁的小眼睛猛地一颤, 随后疯狂摇头,“不、不想,我的意思是?你、你……”

郑冉不傻,从自己诊脉出来后就有所察觉,未圆房而有孕, 必然是?药物所致,新房的饮食很早就与府里的大厨房分开了。今日来她身上有伤,饮食很小?心,症结出在哪里,仔细回想就可知。

她说:“先生, 可能解了?”

“不用解, 不过是?障眼法?罢了。”明来顺势摆摆手,显然没有放在心上, 随后看向呆呆的沈将军,她解释:“你听懂了吗?”

沈安宁似懂非懂, 眼神清湛,看向郑冉:“假的吗?”

明来惊讶:“是?不是?假的, 你心里没数吗?”

沈安宁撇嘴, 郑冉代为回答:“先生,你别问她,她就是?一呆子, 我若让人诊脉, 必然会有麻烦。”

“为何要让人诊脉?”明来不解,“又不会真怀孕, 不过是?药物改变脉象罢了,月事也会延迟,不必在意。就怕你家这个呆子会误会。”

呆子沈安宁眨眨眼睛,被两?人直勾勾地盯着,随后摇头:“不不,我没有怀疑。”

“她都想要当爹当娘了,怀疑有什么用。”郑冉不耐地嘲讽一句。

沈安宁憨憨一笑,道:“我相信你。”

“你刚刚就信了。”郑冉戳破她呆笑的面?皮,微微蹙了下?眉,对这些事情已然反感。

明来走了,沈安宁给?她送了一车鱼,回到屋里,郑冉坐在榻上,愁眉不展,她上前宽慰人家:“阿冉,没事儿的,若真有人来算计我,我便说是?我的,不会有事儿的。”

“你别说话。”郑冉筋疲力?尽,已然不是?三言两?语可说清楚的,她在想,若老夫人揭破沈安宁女子的身份,又诊出她‘有孕’,自己岂非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猛地握着沈安宁的手,说道:“让你的人围住将军府,不准任何人进出。”

“是?老夫人做的吗?”沈安宁开口就问,神色有些紧张,沉着脸,说:“我去去就来。”

郑冉疑惑:“你做什么?”

“你先睡。”沈安宁本负着手,老神在在的模样,显得极为老成,闻言后朝她一笑,“不算大事,我去去就来。家里的事情我来解决。”

天色黑透了,远处高灯十分明亮,她提着灯,一人行?走在园子里。

她走到老夫人的院前,定定神,而后抬脚,一脚将院门踹开,门后的婆子吓了一跳。

“将军、将军、您做什么?”

沈安宁皱眉,没有言语,露出一副凝重的神色,大步进屋。

老夫人在佛堂前诵经,她径直进入,老夫人手中的佛珠顿住,没有抬头,只?道:“你越来越放肆了。”

“放肆又如?何,我连皇后都敢骂、国舅都敢杀,你以为我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沈安宁负手走过去,看着老夫人供奉的菩萨,冷冷一笑,苍白的面?容显出几分幽深,她道:“祖母,别和我玩阴谋诡计,你儿子孙子是?死了,但你还有弟弟、侄儿,你有很多亲人,不像我,我是?一个孤家寡人。”

佛堂里的光暗淡,照得老夫人神色不明,她停了很久,才又继续转动手中的佛珠,慢慢说道:“你若对得起你爹,你就做。”

“我为何对不起他?”沈安宁心中好笑,“祖母日日念佛,祈求菩萨怜悯,可曾想过自己犯下?的错,让菩萨来善后,菩萨会应允吗?”

“我犯下?的错,已受到惩罚了。我儿子、孙子都死了。”老夫人面?色阴翳,看着佛像,“我日日忏悔,还不够吗?我不能看你毁了沈家。”

“你不能看就别看,沈家如?今在我的手中,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们欠的我,还没有还,这个时候就害怕了?”沈安宁嘴角勾起,深深叹气,“你若害怕大可一根绳子上吊,我丁忧一年,闲散一年,一年后,我还是?沈家军的主帅,你的死,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沈安宁猖狂,面?上尽显得意之色,老夫人不看也知道,懒得去看,只?说:“你愿意毁了你父兄的心血,我也无法?阻止你。”

“祖母,别动郑冉,刘潭怎么死的,广陵侯府怎么败的,您应该清楚,若再动她,我也不会杀你,但你娘家还在。”沈安宁直接开口,“我脾气不好,没什么耐性,不要觉得我小?,就好欺负。我已经过了人人都可以欺负的年纪,不要让你的娘家步了刘家的后程。”

说完,沈安宁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