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这个传言第一次出来时是因为有人拍到他和一个叫游闻的演员夜会酒店?那张照片拍得还蛮不错的。”边说,吴川边打开搜索那张照片,“那个时候梁颀才刚二十岁吧?所以他喜欢男人的时间可能更早?”
那条新闻蒋济维也看过,头版照片中梁颀站在酒店门口背对着镜头埋头抽烟,游闻表情专注地和他说话。照片还有下一张,不知道谁发现了偷拍的镜头,游闻的表情很生气,而梁颀则只是侧出半张脸,投来云淡风轻的一眼。平心而论,无论吴川指的是哪一张,都拍得很不错。
蒋济维想,分手大概就是这样了,听不熟的人提起这件事,只能心平气和地用手遮住吴川不断翻动的手机屏幕,在对方投来疑惑表情时用另一个语境的话表达不悦:“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在吴叔面前博博好感吧,最近几次聊天吴叔都不乐意和我爸提起你。”
吴川的确是个草包,不然不会身为吴氏的继承人之一,艺人来拍照都能有空闲时间来盯,这个事实存在是一回事,被蒋济维揭穿则又是另一回事,吴川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向致远还没有拍完,他就提前离开了。
向致远拍完后,蒋济维和他交代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这时沈瑞又打来电话:“有人包了个海岛,现在这里这么冷,我们一起去那里过冬啊。”
蒋济维正在签字,用头夹着手机心不在焉地说:“我很忙,可能没有空。”
沈瑞笑着骂他:“少装,每次向致远进组就是你最闲的时候。”
蒋济维不情不愿地问:“什么时候去?”
“就这周吧。”
蒋济维和小舒确认了下:“梁颀的那部电影是这周日开机?”
小舒点点头,向致远一进组,就代表蒋济维是可以给自己放一段假期。
“行,定好时间和我说。”
一挂电话,向致远就说:“蒋哥,你不和我一起去啊?”
每次进组前蒋济维不跟组向致远都会问上这样的一句,蒋济维说:“有小舒陪你我放心。”
小舒看着向致远假笑一下,苦着脸对蒋济维说:“蒋哥,我怕我一个人搞不定。”
之前的剧组向致远会闯祸也就算了,国际大导演的剧组向致远要是再出什么岔子,他一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
蒋济维想了想安慰他说:“如果需要我我再过来。”
开机前两天山里突然下起大雨,连村民也说很奇怪,因为这里冬季很少下雨,大成这样非常罕见。
剧组的工作人员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雨发愁,其中一个人问道:“梁导,要不择期再开?”
这么大的雨,也许会淋坏器材,何况在下雨天开机寓意也不佳。
梁颀看了看窗外的雨势说:“再等等,如果不行,就把雨里的那场戏挪到明天拍。”
摄影听了梁颀的话哀嚎一声,满片场地找塑料袋。
监制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梁颀,没有说话。监制是美国公司那边的人,虽然他远渡重洋从美国来到这里跟组,但是对于这部片子的信心并不足。因为梁颀以往的片子风格都比较统一,当一个导演的风格固定下来就会拥有固定的观众,而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故事则是梁颀第一次涉猎。
更何况梁颀到现在也没有给他们看过完整的剧本,他和监制根据剧本制定了一周的拍摄计划后,把当天要拍的场景交给陈嘉杭交待下去。整个剧组,除了梁颀本人,谁也不知道这个故事到了最后是什么走向。
张导说:“只能老天保佑明天是个晴天。”
梁颀还有心情开玩笑:“老天不保佑没关系,我们还有上帝。”
根据梁颀话里的意思,有一场小汤在雨中跳河的戏原本定在下周三拍,而挪到明天就意味着向致远第一场戏就要下水。
陈嘉杭面色为难地说:“这几天天气冷,如果演员下水很可能会感冒。”
梁颀在帮摄影给镜头套上防水装置,头也不抬地说:“这场戏迟早要拍,或者你可以问问向致远的意见。”
向致远听了后一口答应:“之前拍戏的时候,零下十度的天气还穿过短袖,下水算什么?当然没问题。”
陈嘉杭被他的配合弄得一时失语,梁颀在一旁问:“你大概什么时候到?”
向致远听到梁颀的声音很高兴地回答:“明天一早就来了。”
“有谁?”
向致远不知道为何语气突然变得激动:“就我和我的助理!”
梁颀笑了笑:“行,你尽快吧。”
挂了电话后,梁颀和陈嘉杭说:“再多安排一个房间。”
陈嘉杭不解:“他之前报上来的也是两个人。”
梁颀没有解释,而是朝他眨了眨眼睛:“多安排一间有备无患嘛,我和你打赌,这一间房间用得上,如果我赢了,不要你的赌注。”
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陈嘉杭一口答应:“好啊,你赌什么?”
记得陈嘉杭总是抱怨自己的房间到了夜里虫鸣声很大,梁颀想了想说:“输了我就把我的房间换给你。”
第二天的雨大得变本加厉,向致远为了赶时间坐的是红眼航班,一大清早他的黑色保姆车就驶进了山路。小舒先撑伞走了出来,向致远弯着腰从车中走入伞下,梁颀看了一眼他们的身后,没有人。
陈嘉杭摊开手掌,很得意地说:“愿赌服输。”
梁颀笑着将他的手拍开:“收工了就换,但是那间订好的房间还是留着。”
等向致远走近,梁颀将远处一个男生喊过来,看上去对方刚毕业不久,带着一股尚未摆脱的校园的青涩。
梁颀说:“这位就是你这部戏的搭档,介绍一下吧。小汤,向致远。小仲,于放萧。”
他们上午草草搞完开机仪式,下午就开始拍第一幕戏。
在夜里小汤跳河了。
“噗通”一声,动静很大。或许有人听见了,或许没有,总之,最后还是小汤自己哆哆嗦嗦地从河里爬回岸上。
小汤没有立马回家,而是仰躺在河边的草坪上,任雨水将自己的身体浇得湿透,始终睁着的眼睛也在雨水的刺激下变得红肿。
这时河堤上有人走过来,带来一阵钥匙碰撞的响声。而后雨没有再下了,小汤一动不动地望着红色的伞顶,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这片的红色的天空下好奇地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