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珠只好如实说道:“他威胁我好让我接近你,我只好先答应下来,但是并没有照办,你也知道的,我这段时间并没有去找你。”

所以我仍然是忠心耿耿。

江俨面无表情地听完,瞧上去并没有被这种说法感染,他挑眉讥讽道:“看来他没有出到合适的价位。”

还真是,我们价格的确没谈拢。

“我是有原则的!”顾宝珠的表情变得激动起来,显是不堪其扰,“他简直是不可理喻,完全不能沟通,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难熬!”

江俨沉吟数秒,手指尖在书页上敲了敲,“即便如此你也没有告诉我,我还以为你会借机向我揭发,之后好拿好处,结果你独自一人默默承受了这份心酸吗?要不是我了解你,还以为你是想要收两份的好处呵呵。”

如果不能阴阳怪气,你是不是做不了人。别以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就拿你没办法!只要我不承认,我就是老实人!

顾宝珠嘴唇颤动了下,脸上露出很难看的笑容,随即又失落下去,有些难过地低头道:“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背叛你,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那样做的。起码你的利益并没有因为我而受损不是吗?只是现在……变成如今的局面,对不起。”

江俨看了眼顾宝珠的方向,忽然站起身,这让顾宝珠接连向后退了几步,她有些惊惧地睁大眼,举起双臂挡住了脑袋,“别!我还有用!你现在打我也只会让江令春看笑话,你也不想这样吧?”

我都这样说了你还下得去手?我不信!

江俨只是瞥了她一眼,轻骂了声,“这点出息!”

说着便绕过了沙发一角,打开了内部的房门。

门外的侍应生冲着门内点头,随即便推着餐食推车走进,将不同的餐碟摆在了餐桌上。

江俨看着傻乎乎的顾宝珠说道:“只要餐前灯亮起来就说明餐点已经到了,他们会等我们同意之后才进来。”

顾宝珠恍然地看向餐桌旁可爱又简洁的小灯,它在侍应生地动作下,重新熄灭了。

“我还

以为这个是自动感应的氛围灯,屋里面气氛紧张的话,就会自己亮起来。”顾宝珠愣愣地说道,搞得一旁侍应生忍不住笑了出来。

“您的餐食已经到齐,如果没有其他需求,那我就离开了。”感受到两人都看过来,侍应生连忙低头说道。

顾宝珠应了一声,便十分自觉地坐到了餐桌旁。

她点的火锅、烧烤并没有送过来,兴许是寄人篱下的缘故,餐点看起来也没有小说里形容的那般丰盛。

餐桌上大大小小的碟子全部分成了两人份,浅底餐盘中有一段淋着白色酱汁的鱼肉,一份巴掌大的牛排,深盘里则盛放着新鲜的蔬菜沙拉,不知名花瓣撕扯出来的丝状物也缠在其中,看起来像是掺血的杂草。甜点则是两块奶油蛋糕,饮品若干,没有汤。

顾宝珠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便为两人的玻璃杯注满了饮品,“俗话说的好,饭前一口汤,活到九十九,我们随便喝点这个凑合吧,”

江俨唇角轻勾,面上露出几分嘲意,却是配合性地同他碰了一杯,“这种话都是什么年代的了。”

顾宝珠哈了一口气,唇色因为沾染了水分而多了几分红润,只是不知为何眼睛也濡湿起来,灼热感飞速地窜到喉咙、上颚、鼻腔,这让她嘴边的笑意更大了。

什么年代的都无所谓,我们只会拜拜来不及握手……

第285章 悲哀的怨偶

两人最终陷入沉默,咀嚼着各自的午餐。

最初的生活总是甜蜜的,可是挑剔的男主人总会造就悲哀的怨偶……

顾宝珠这样好笑地想着,忽然见到江俨抬起头,她也连忙抬起头,因为不敢不敬。

江俨打量着顾宝珠的神情,很有几分嘲弄地问道:“即便谢忱背叛了你,你也会继续你们的合作关系是么?毕竟退学的事情完全是个借口,而你只会顺理成章地接受那些换来的好处。”

谢忱又能给你什么呢,他只会道貌岸然地玩一些文字游戏,自以为高明地旁观一切,其实只是个盲目而庸碌的自大狂而已……江俨几乎在说出口的同时便已经知晓答案,反复咀嚼的疑问在此刻掀起了更深层的厌恶,他在厌恶如此肤浅的比较,谢忱也配,凭什么是谢忱?

他将刀叉放在餐盘上,发出清脆的“叮叮”的声音,褐眸在顾宝珠似乎是无辜、纯良的脸庞前扫过。

即便他已经主动地做起比较,可你又凭什么如此的心安理得呢。

顾宝珠吞咽着喉间的酒液,有些疑惑地望着他,像是在努力地思考,但饶是她费力地理清头绪,也仍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我能理解你,像你这样的人…唔,很难体会被人平等对待的感觉,因为不高傲的话就会惹到很多麻烦,世界是这样运行的,有人会认为你理所当然地要给他们好处,而善良的想法总会把人带向地狱,大家都要付出代价的,给好处费的确是件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

“答非所问,装疯卖傻。”江俨冷哼了一声,他想继续诘问下去,但还是改口说道:“你错了,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是啊,我能知道什么呢?差不多行了,我都装疯卖傻了你还在这里发表什么哲学感想。

顾宝珠接连不断地吞下酒液,强烈的不适感令她舔了舔嘴唇,腹中红色的液体几乎要将全身的血液集中在一起融化,先是食道和胃部的位置灼烧起来,紧接着是皮肤,酥痒感密密麻麻地挤占了全部的感官,令她开始难以听懂江俨的冷嘲热讽。

江俨的双唇正在一张一合,仿佛在上演一场无声的默剧,她感到了好笑,于是便直接笑出声来。

“不要以为把自己灌醉就可以逃避现实,回答我的问题!”江俨望着醉醺醺的顾宝珠蹙眉,提声呵道。

顾宝珠眨眨眼,终于挤开食物,将自己的脸摆放在桌面,她急切而不受控地抓挠着自己的脸颊和脖颈,带着酒气的呼吸径直扑到了江俨面前,“我困了。”

江俨似乎是被气笑了,他道:“别以为在我面前可以玩借酒消愁的把戏,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嗯!”顾宝珠重重地点头,下巴同桌面摩擦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这样效果很不错,她开始用脸部不停地摩挲着桌面,妄图用凉意冲刷掉部分热度与痒意。

江俨褐眸眯起,大步绕过餐桌将她拎了起来,她白皙的脸颊、脖颈已经多了许多道暧昧而混乱的红痕,明显是方才抓挠的成效。

但仅是抓挠,显然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你做了什么?”他掰正顾宝珠开始在他身前蹭来蹭去的脸,将她要继续抓挠的双手抵在后背,浓重的酒气令他不由皱起眉。

“我不知道,我可能是过敏了?”顾宝珠犹犹豫豫地说道。

江俨顿了数秒,随即阴冷地勾起唇角,放开了手,“想用这种方式出去吗?既然你是这样打算的,那我不会阻止你死在这里。”

顾宝珠发出一声轻呼,但仍十分克制地扶住了最近的桌椅,她让自己顺势缓缓地降落在地面,挨住了地毯上不知何时撒出来的红色的酒液,散落的红如同倾倒上去的墨迹,在纯白的地毯上鲜艳得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