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舟端着茶杯,清浅一笑:“这次是你和我结婚后首次在公开场合露面,会有不少媒体和海市的大家族看到。”

提示到这里,时樾已经听懂了傅珩舟话里的意思,这次宴会不止是有关傅氏,更是有关傅珩舟本人,那么作为他联姻的对象,时樾也会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而傅珩舟恰好在这时候将挑选礼服的权利交给了时樾……

他扬起笑脸,看向傅珩舟的目光充斥着热烈爱意:“所以,这次穿什么,都听我的吗?!”

傅珩舟被他眼里的滚热爱意烫到,眼睫微颤,轻轻“嗯”了一声。

*

宴会在下个月,准备礼服的时间还很宽裕,但是傅珩舟的双腿复健是一天都不能落下。

“傅老爷子应该是想让你宴会全程都站着,能行吗?”

时樾扶着傅珩舟一步一步地慢慢走,说话的时候神情难掩担忧。

傅珩舟现在已经能缓慢地走几分钟了,不用别人搀扶也可以,但是时樾不放心,还是在他身旁虚虚扶着,跟着他一点一点慢慢挪动身体。

傅珩舟停下脚步,缓了口气,道:“可以,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宴会我们可以晚些出席,前半程社交结束后,直接回待客室休息,没人会来打扰。”

他和傅老爷子沟通了自己腿部的恢复情况,老爷子同意将发言提前,给傅珩舟多些时间休息。

“最后散场时再出现一会儿就可以。”傅珩舟道。

这样一来,他就不算是长时间站立,将整场宴会分为几段,中间留有充足的休息时间。

时樾听完,点了点头:“好,那天应该也不需要我应酬什么,我陪你一起去休息。”

这种大型宴会场合,出现意外或者改变计划的可能性不小,为了以防万一,时樾决定全程跟在傅珩舟身边,最起码出什么事都可以迅速反应过来。

傅珩舟现在已经不仅限于在复健室里活动了,时樾扶着他在二楼走廊慢慢走,从卧室门口走到书房门口,傅珩舟突然身形一晃,被时樾眼疾手快地抱住。

今天走路时间已经够长了,时樾将傅珩舟打横抱起,转身回到卧室,将人放在沙发上。

傅珩舟低头,看着单膝跪在自己身前的时樾,道:“我没事,刚才就是突然腿软了一下。”

时樾没抬头,双手抚上傅珩舟的小腿,他刚才做了那么久的运动,但腿部还是凉的,乍一触碰到时樾火热的掌心,傅珩舟无意识地收了收腿。

“别动。”时樾攥住了手心里一截白皙的脚腕,微微用力不让他逃脱,然后在傅珩舟的注视下,做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

察觉到那一瞬的触感,傅珩舟的眼睛微微睁大

时樾亲吻了他的脚踝内侧。

过了几秒,傅珩舟浑身一颤,连忙要将腿收回。

但是刚一动作,便失了力气,傅珩舟余光不小心看到,时樾的目光注视着他小腿上的伤疤,眼神满是心疼。

傅珩舟突然就没再动了。

时樾感知到了傅珩舟的沉默,眨了眨眼,收敛起一切情绪,抬头看他,转移话题:“我帮你按摩一会儿,缓解一下肌肉酸痛。”

傅珩舟没有拒绝,时樾低下头,仔仔细细地将每一处都按摩到位,中间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傅珩舟的伤疤。

傅珩舟的双腿,客观来说确实很不好看,小腿上除了车祸造成的疤痕,还有手术留下的疤,即便做手术的已经是世界顶尖的医生,但留下痕迹也是不可避免的。

时樾低着头小声嘀咕,但因为离得近加上周围安静,傅珩舟很轻易地就听清楚了他在说什么:

“改天问问李书言,有没有什么更好的祛疤方法。”

傅珩舟一怔,轻声开口:“……嗯,如果能去除,当然最好。”

傅珩舟这句话是真心实意说出来的,但时樾却突然抬头看向他,眼神坚定:“但是我们说好啊,我没有嫌弃,只是觉得能去除掉最好!”

傅珩舟笑了:“嗯,我知道。”

他现在已经不会因为这些狰狞的疤痕自卑了,因为时樾给足了他信任,再加上双腿已经恢复,这些疤痕不再是他成为外人口中废人的标签,而是他历经了生死的凭证。

第83章 他凑到傅珩舟身边,贱嗖嗖地说:“咦,认识你这么多年,我刚知道你原来

时间在萧瑟的秋风中缓慢流逝, 这一个月,时樾按部就班地上课、复习,傍晚回到家后, 总能在客厅或者花房看到傅珩舟。

宴会日期已定, 请柬也陆续发出,傅珩舟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 而是在重新上手公司内的事务。

不过毕竟是干了好几年的工作了,傅珩舟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还有傅珣在公司里帮忙, 所以每天的工作不算繁重,纪叔咨询过李书言,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放心。

此刻见到时樾回来, 门口发出声响, 坐在落地窗前占据了时樾位置的傅珩舟摘下金丝边眼镜, 放下手中的文件向他看来。

橘黄色的夕阳落在他的半边身上, 给坐在那里的人镀上了一层金边, 让他整个人带上了些神秘的色彩,仿佛偷偷下凡降落在他面前的圣洁天使。

他的天使对他微微一笑。

“回来了?纪叔刚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你掐时间掐得挺准的。”

时樾听得出这是一句调侃, 自腿恢复后,傅珩舟的心态也转变了不少, 现在经常会和他开个玩笑, 情绪肉眼可见地明朗起来。

他走过去,看了看附近没有佣人, 便低下头去亲傅珩舟。

傅珩舟笑着微微仰头迁就他,两人在夕阳下接了个长长的吻。

身后不远处, 传来一阵十分刻意的咳嗽声,时樾放开傅珩舟,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全是笑意。

“咳,有人来催我们吃饭了。”时樾轻咳一声,小声道,也不知道是怕背后的谁听见。

傅珩舟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前面客厅与玄关的拐角,在哪里看见了一片熟悉的衣摆,再看时樾脸上稍显心虚的模样,低低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