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傅珩舟羞恼地伸手捂住时樾的嘴,语气里还带着急促的喘息:“够了!”

时樾厚脸皮地在他掌心嘬了一口:“不够,才两分钟。”

傅珩舟此刻脸上已经泛起红晕,看起来气色倒是好了很多,但谁会知道这是被时樾亲出来的呢。

感受着手心一闪而过的潮湿,傅珩舟忍了忍,才没有一巴掌打上去,而是收回了手,同时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但是他整个人都在时樾怀里,再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反抗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不敌时樾,被抓过去亲了个够。

分开之后,傅珩舟微张着唇,细细地喘着气,时樾也同样,甚至比傅珩舟更窘迫一些。

傅珩舟感受到了,垂下眼看了下,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语气里是听得出来的调侃:“年轻啊,身体就是好,嗯?”

时樾将头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你别说了。”

傅珩舟开了句玩笑,但还是关心他的,摸了摸这人蓬松柔软的头发,抿唇思索片刻,道:“要不然……我帮你?”

时樾一惊,抬起头来,见傅珩舟不是开玩笑是来真的,连忙拒绝:“不行,不用管,一会儿它自己会消下去的。”

傅珩舟微微蹙了下眉,还没等他说什么,时樾率先叹了口气,解释道:“别胡思乱想,我只是心疼你身体还没好。”

思绪纷乱的傅珩舟听见这话,神色一僵,继而垂了垂眼,让人看不清表情。

时樾却以为他还在想些别的,连忙拖着他的下巴让人抬起头来,凑过去碰了碰他的脸颊。

“乖,等你好了,随便让你碰。”

他对自己的自制力实在不自信,尤其是在傅珩舟主动的时候,所以只能在事情开始前就拒绝。

傅珩舟听见那声哄人的“乖”,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皱着的眉头松开了。

时樾看着怀中人被亲得殷红微肿的唇,心神微动,连忙移开视线,在心底默念:不要当禽兽,傅珩舟还伤着。

末了,时樾只是伏在傅珩舟的肩头,闻着人身上浅淡的药物和消毒水的味道,抱了半晌。

第67章 傅珩舟身上也升起了点热意,那点热意一直向上攀升,把他苍白的脸也染上

手术后的麻痹感觉慢慢褪去, 傅珩舟才知道之前感受到的疼痛不到真正的十分之一。

腿部神经和血肉的生长带来几乎无法忍受的疼痛和瘙痒,让遇到任何事都面不改色的傅珩舟也不由得显露出脆弱的模样。

时樾看着他满头冷汗的样子,都要心疼死了, 拽着李书言问什么时候才能不疼。

李书言刚结束一台手术, 头晕眼花地就被时樾拽到病房里来,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时樾塞给他一堆小面包巧克力,让他边吃边说。

李书言差点被小面包噎得一口气上不来:“……”

傅珩舟此刻已经靠坐起来, 除了额头的冷汗和没有血色的嘴唇, 完全看不出是在忍受着痛苦的模样。

时樾眉头紧皱,看向李书言的目光似乎下一秒他再说不出个办法来就要把人扔出去。

李书言自力更生地倒了杯水,总算把喉咙里那块面包咽下去了, 不急不缓地开口:“我知道你很急, 但是也得顾及一下我刚做了场五个小时的大手术吧?”

闻言时樾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但也只是一点, 他转头看向病床上正忍受痛苦的傅珩舟, 眼睛里的心疼都要溢出来了。

“所以有没有办法减轻疼痛?”

之前李书言虽然提醒过他们前面几天会疼痛难忍,但时樾没想到会这样难受。

李书言摇了摇头:“没有, 这是他双腿神经重新生长的必经之路, 我倒是能帮他打封闭针, 但是那玩意儿毕竟是药,对身体不好, 所以我不建议用。”

时樾不知道封闭针是什么东西, 但听他的意思也明白是能减轻或者阻断傅珩舟感知疼痛的药物,这种见效极快的药, 副作用肯定也很大。

他将目光投向傅珩舟,便见病床上的男人摇了摇头。

傅珩舟的声音轻得有些发飘:“没事, 我忍忍就过去了。”

“是的,我也建议病人自己忍过去。”李书言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将刚才被时樾一路拽着过来弄乱的领口抚平,“其实也就两三天,熬过这两三天,后续就不会再这么痛了。”

“而且上次我不是把缓解方法告诉你了吗,等他不那么疼了才可以用,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让他多睡觉,醒着的时候帮忙转移注意力。”

时樾咬了咬唇,俯身握住了傅珩舟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不顾现场还有人在看,拉到自己唇边贴了贴:“没事,傅珩舟,我陪着你。”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傅珩舟前额的发丝已经被汗水黏在了一起,但他整个人并不显狼狈,依旧工整优雅。

傅珩舟手指动了动,瞥了眼李书言,再将目光放到时樾身上,应了声:“好。”

正如李书言所说,总共也就两三天,他前面困在轮椅上的半年都忍过来了,没道理这短短几天就忍不了。

况且,双腿越痛,他就越能清晰意识到自己在恢复,只要想到未来还有一天能够重新站起来,现在这点痛苦都不算什么了。

*

时樾心疼得不得了,后来纪叔也看出了傅珩舟的神色变化,一把年纪的老人家背对着他偷偷抹眼泪,最后还是傅珩舟发现,然后让时樾将人劝了回去。

医院这里有时樾陪着,还有李书言和一众专为他一个人服务的医生护士,其实根本不用纪叔做什么,无非是老人家放不下心罢了。

时樾劝了很久,最后以“纪叔每天三次送饭过来,其余时间留在庄园”的条件让纪叔答应了。

股东大会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傅珣肉眼可见的焦虑,只有每天在医院的时间才能放松一会儿。

有一次时樾和他说着说着话,没得到回应,一看才知道人已经累得睡着了。

傅珩舟看着他明显消瘦的脸庞,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波纹,让时樾不要叫醒他,拿了毯子给傅珣盖上,而傅珣手里的工作被傅珩舟接手帮忙处理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