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哦。”傅珣终于找到了昨晚被自己乱丢的拖鞋,慢慢穿上, 动作变得迟缓, 同时打了个哈欠, “那就行,辛苦你了啊时樾, 我中午过去, 顺便帮你们把午饭带过去,就不用纪叔再跑一趟了。”

时樾道:“好, 我转告纪叔。”

挂断电话,傅珣再多的困倦也消失了, 干脆直接去洗漱换衣服,在楼下餐厅吃了顿早午饭,等着厨房做好午饭放进保温箱,拎着箱子出了门。

司机开着车汇入主路,傅珣在后排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林特助?嗯,是我,我哥今早醒了,麻烦你告诉他们一声。”

电话那头应了声好。

傅珣口中的“他们”,就是知道他们计划的其他人,毕竟一些事不能全靠他和林特助两个人做,他哥手底下有几个能信任的亲信,参与了他们的计划,自然也知道傅珩舟昨天手术的事情。

现在估计一个个都提心吊胆地等着,傅珣让林特助给他们带个消息,好让他们安心。

挂断电话,傅珣没有直接放下手机,而是又给沈听肆和黎清予发去了短信。

这两人各自事业都很忙,不一定能抽出时间来医院,但消息是必定要第一时间带到的。不管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朋友关系,还是为了让沈黎两家帮忙。

将消息通知到一些重要的人手上,傅珣才收起手机,望向窗外。

司机老李不经意间从后视镜里看到傅珣,心中突然一震,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傅珣的侧脸以及气质,已经和傅珩舟很相像了。

相像到,就连在傅家工作了十几年的司机,都会在不经意间看错。

老李将心里话告诉了正在看窗外风景的傅珣,傅珣愣了两秒,转而浅笑出声。

“是吗。”

淡淡的声音随风飘散在空中,了无痕迹。

*

病房内。

纪叔见傅珩舟睡着,也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事,便简单和时樾交代了两句,离开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两人。

时樾送走纪叔,返回到病床边,动作轻缓地从没人的那一边爬上去,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躺下。

即便已经足够小心了,但傅珩舟在睡梦里还是察觉到了凉意的侵袭,不由地皱眉。

时樾看着男人在睡着的时候毫不掩饰的小脾气,无声地笑了下,将被子裹在两人身上盖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缝隙。

许是因为青春男大的身体确实很火热,傅珩舟无意识地往热源的方向靠近,直到贴到时樾的身上再无法更进一步,才松开蹙起的眉毛,舒服地蹭了蹭脸。

细腻的质感像逗猫棒一样在胸口扫过,时樾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忍下那份痒意,终于将人拥入怀抱,抱了个结结实实。

暖烘烘的被窝里躺着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人,也许是这样的氛围太惑人,时樾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睁眼,是被病房里细细碎碎的声音吵醒的。

时樾还不太清晰的视线里,看到病床旁有个人影在活动,手里的袋子就是发出声音的源头。

“你在那干什么呢?”

时樾刚睡醒还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即便顾忌着怕把傅珩舟吵醒放低了音量,依旧把那人吓得一激灵。

时樾眯了眯眼,脑袋清醒了点,看清了来人原来是傅珣。

他看了眼自己怀里依旧熟睡着的人,轻手轻脚地从被子里溜出来,下了床穿上鞋。

傅珣看了眼病床上没被吵醒的他哥,才转头对着时樾说道:“你俩这一觉都睡到中午了,我把饭菜都打开,看看香味能不能唤醒你们。”

他说话声音也可以压得很低,像做贼一样。

所以真不怪时樾刚睁眼时看到他鬼鬼祟祟,实在是他小心翼翼不让袋子发出声音的动作像极了心怀不轨的小偷……

“咳。”时樾用稍微正常的音量咳了一声,“别刻意压着嗓子了,怪难听的。”

“本来也是要叫你哥起来的,不要和做贼一样,傅珣,傅少爷。”

时樾的阴阳怪气被傅珣听出来了,手里动作不停,抽空给时樾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你贫,快点把我哥叫醒,要吃饭了。”

时樾低头看了眼今天的菜色,有几道一看就知道是给病人做的食物,便问:“这些是厨房新做的?早上的还没吃呢。”

早餐给傅珩舟留着的那些,本意是准备让他上午饿了加餐,结果两人一觉睡到十二点,醒来直接吃午饭。

傅珣听他这么说,手上动作一顿,想了想,道:“一会儿让司机一起拿回去,不会浪费。”

能吃的家里佣人会吃掉,实在不行还有庄园附近的流浪猫流浪狗,总不会让食物浪费掉。

“好。”时樾点了下头,走进卫生间洗手,顺便抹了把脸,脸上带着没擦干的水珠就出来了。

这时候傅珣已经摆好了午饭,看见他,想起什么,说道:“纪叔说就不和我们一起吃了,司机单独装了一份,我刚才送去纪叔房间了。”

时樾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脚步一转,走向病床。

其实现在房间内已经有饭菜的香味了,他们两个又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傅珩舟睡得再沉,这时候也应该快被唤醒了。

果不其然,时樾凑近去叫他的时候,傅珩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被扰了好梦的不悦,但当触及到时樾身上熟悉的气息时,又慢慢转为平和。

见他又有要睡过去的模样,时樾哭笑不得,伸手探进被子里,勾了勾傅珩舟的手。

“傅珩舟,快醒醒,要吃午饭了。”

另一旁被当做空气一样忽略掉的傅珣,看着两人亲昵的互动,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默默将视线移开,背对那两个人。

时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见傅珩舟有转醒的趋势,又故意将自己刚用凉水洗过,还带着凉意的手背贴在他的脸颊上。

果不其然,下一秒,傅珩舟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