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谁知这个时候,沈柔忽然哭了,而且还是大哭,道:“说来说去,你们果然都不愿意承认我的身份,既然不承认,当初又何必差人去接我,其实我在乡下也是可以过活的,至少没有人打我,如今,随便找来什么人都能污蔑我了吗?”
她哭的伤心,听者似乎也是伤怀。
沈忠怀立刻被哭的心软了三分,想想是不是太过分了,沈柔怎么说也在将军府四年了,若是假的,只怕早就被发现。
但是沈忠怀心软了,另一个人却不干了。
“什么叫污蔑你,我们怎么就成找来的人了?”陈六响也是个倔脾气,最受不得冤枉。
“是啊,我们没有污蔑你。”
陈六响的老婆也不干了,道:“证据,刚才那个姑娘不是说要证据吗?这种事哪有什么证据,要说证据,她的家里人就是活证据,她那给人做了妾的姐姐,跟她生的差不多,这种骗不了人吧?”
“将军,此事,不好糊涂了呀,若这妇人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我们所有人都被这小丫头给愚弄了?被愚弄了是小,让高胜泉下有知,可怎么安息啊?”
董将军也忽然道。
沈柔听到老妇人说起自己的姐姐,其实表情也很是愕然,因为,她好像没姐姐啊,唯一的大姐,比她大出七八岁,早就嫁人生子了,哪里能给人做妾,还穿金戴银?明显是这老婆子在满口胡言。
至于她真正的家人,在就被本家使了银子,举家搬到了很远的地方,这些年,她为了不暴露身份,也在没跟家里联系过了。
只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沈柔。
但她又觉的此事蹊跷,就看了看安阳侯老夫人,其实老夫人也是不明所以,她也记得,沈柔没姐姐呀?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关键,怎么感觉,明明是他们给将军府唱戏,稀里糊涂的,到是入了将军府的戏里了。
“外祖父,董将军说的有道理啊,若沈柔真是恩人之女,今日更要说的明明白白,不然日后岂非让人背后说闲话,若不是,更要弄个明明白白,万不可寒了恩人的心啊。”
叶妩此刻走出来也道。
沈忠怀与叶妩轻轻对视了一眼,其实从收到叶妩信件的时候,他就该知道今日的寿宴不简单。
便点了点头,“没错,既然说阿柔的姐姐,就在京城,那不如请来当面对质,总要搞个清清楚楚。”
“老婆子,你知道吗?”陈六响问老妇人。
老妇人道:“我当然知道了,她当日跟我显摆了许久,哪家那户我都知道的。”
说完,就说出了一户人家。
沈忠怀当众就让人去寻人了,而对方不过是个京中寻常富户,将军府有请,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咳咳,将军,午时都到了,不如先开席吧……”安阳侯老夫人心里还揣着别的事,想先缓和一下气氛,在做别的考量。
但沈忠怀却摆手道:“我军中车马快,很快就能把人带来,此事关系阿柔的声誉,必须当面查清楚。”
??第170章
说是关心沈柔,其实就是怀疑她。
沈柔颇有些心寒,然后目光就恨恨的看向了陈六响的老婆,“这位婆婆,你方才说我是什么阿兰,若我记得没错,我同乡的确有个叫阿兰的与我相熟,但据我所知,阿兰并无年岁相差不大的姐姐,唯一的大姐应该早些年就嫁人了,下面到是有几个弟弟。”
安阳侯老夫人闻言,心里也安定了一下。
因为她也记得,沈柔原来那个家,是没有姐姐的,可见,当着是这妇人信口胡说的,也不知是何人找来的,卖的又是什么药?
谁知陈六响的老婆,道:“是啊,阿兰是没姐姐的,你没说错。”
“那你还说她姐姐给人做了妾……”
沈柔仿佛拿住了底气,有些气愤的道。
但陈六响的老婆马上又道:“那是因为阿兰也不知道自己有个姐姐啊,他们一胎是个大姑娘,哪知二胎又是个姑娘,被阿兰爹一气之下就给送人了,养不起,谁知三胎就生了阿兰,若非当时村里富裕点了,阿兰也是要给送人的,之后才又生了几个弟弟。”
陈六响的老婆,年岁也不小了,满头银发,平日在村里也是个太打听八卦的,对于这些事,自然是门清的很。
但她这一说,沈柔的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因为,她好像,想起来了……她生母,的确偶尔唠叨过,有一个女儿被送走了,因为她爹不喜欢提起,所以渐渐的提的也少了。
她就忘记了。
安阳侯老夫人也是脚步一颤,险些没跌倒,想不到那户人家竟是有事瞒着他们,没完全说清楚。
不过当时,他们只让人家搬迁,没说沈柔的事,人家的确没必要,把那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也拿出来说。
在说,哪家没几个丫头,因养不活而送人的,本就是常态。
难道,沈柔这步好棋,就这么废了。
“不可能……”
沈柔前一刻还理直气壮,后一刻就开始变脸心虚了,旁人看着,任凭谁都猜出了几分。
陈六响的老婆,则再接再厉,继续道:“阿兰那姐姐叫音儿,送到好几十里地的一个村上,要不是模样与她大姐肖似,我还真认不出来,她原本是那家的童养媳,但她不乐意当那童养媳,半路跑到富户家里做了丫鬟,才有了如今这般穿戴……”
说起来,这陈六响的老婆还颇为的羡慕。
而越是说,沈柔的脸色越是白的透明。
此刻一直沉默的林氏,和沈瑶,下意识的看了叶妩一眼,就差比大拇指了,这戏……不对,这不是戏,这是真相。
想不到,他们竟被这沈柔给骗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