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更乱了,口中嘟哝:“你来就来,干嘛撞门,吓死我了……”

骆元洲这才知道邵铎是闯进来的。

他唇角玩味上扬,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来势汹汹,带着满身寒意,而感到震惊或者防备。相反,他上前热情地拥住他:“终于愿意回国了,以后我不缺玩伴了。”

邵铎一把推开他的肩,森冷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滚。”

骆元洲满不在乎地笑笑:“好凶啊,bro。”

空气中似乎漂浮着火药味,骆夕芮不明白,往日好友重聚,气氛为何这么紧张。她看看自己亲哥,又看看邵铎,还是不懂,硬着头皮化解:“邵铎哥,你是不是听谁说我哥坏话了?其实你不在国内这段时间,他很想你的……”

邵铎态度不算客气:“不关你的事,回你房间。”

“……”

骆夕芮一脸懵地看向骆元洲,得到对方示意,她嘟起嘴,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女孩回了自己房间。

邵铎彻底不装,挥出紧握一路的拳头,狠戾的力道砸在骆元洲脸上,瞬间让他咬破口腔,从嘴角留下鲜红的血。

他稍侧着头,俊脸垂下,染红的唇角顽劣扯起,撕裂般的痛让他吸了口冷气。但很快就恢复自然,他散漫撩眼,一如既往的不正经:“为你妹出头?还是为老婆打情夫?”

邵铎又狠狠挥过去一拳。

骆元洲高大的身子微微往后趔趄,腰间慵懒弯着,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他擦拭嘴角新吐出来的血,笑着,但眉间冷淡而不耐,尾调倦厌拉长:“生这么大气,是嫌我把你妹照顾得不够好吗。”

邵铎不语,眼看还要再打他。

骆元洲抬手挡住他狠绝挥来的拳头,与他四目对视,眸底恣色翻涌,神情相当不满了。看着一脸阴沉怒意的邵铎,他扬起眉骨,气息带着浓郁的血腥味:“让你打两下是我理亏,再动,老子还手了。”

0103 你不该碰她

骆夕芮回了房间,但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很担心外面会出事。她很早就知道邵铎,虽然他是哥哥的朋友,但因为年龄差和圈子不同,她平时根本不会和哥哥的朋友打交道,关系只能算脸熟,没别的交情。

而且,邵铎美国毕业后没回国,他们的交集变得更少。现在他突然回来,就冲到她家里,满身可怕的戾气,一看就是上门报仇的。

骆夕芮心脏狂乱地跳动。

因为她想起之前邵原禾对她放过的狠话。等邵铎回来,她也不是好惹的。

完了!

邵铎肯定是来教训她的。只是看她年纪小,是女孩,才会把这份怨气发泄在她哥哥身上。理顺整件事的逻辑,她在房间内急得坐不住,来回踱步,心慌得几次生出呕意,被她强行压住。

不行,她得去和哥哥说清楚。

骆夕芮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探眼往外看,就被走廊发生的一幕惊得心脏狠坠。她反应了两秒,用力推开门,冲向像是黑帮电影里仇家火拼的两人。她不怕被伤到,上去就猛推打红了眼的邵铎。

“不许你打我哥……”

她害怕得声音都颤抖,只是刚碰到邵铎,就被骆元洲拎着后脖领拽到旁边。她太瘦了,像一阵风,嗖嗖地就飘出场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视角被迫从平视变仰视,骆夕芮心脏猛跳,紧张地往下咽唾沫,声音沙哑又无力:“你们……你们别打了……”

根本没人听。

她知道邵铎早年是很混的公子哥,比起纵情于声色犬马,他更喜欢打架斗殴,活生生一个背景狠硬的刺头,打得圈子里的嚣张二代个个俯首称臣,在他面前乖得像孙子一样。

现在,他没当年那么锋利,但骨子里的东西,很难通过后期改变消化干净。

血水沿着骆元洲的下颌往下淌,红了一片,邵铎冷硬的手指抵着他喉结,力道重得像要捏碎他喉骨。他刚刚那一脚,踹得骆元洲后脊重重撞墙,震得五脏六腑好似裂开创口,稍微喘气,就被尖锐的痛意扯动着大脑神经,疼得直冒冷汗。

“你不该碰她。”

邵铎声音冷得,像淬冰的刀锋,染着鲜血的拳头握得骨节咯咯响,迸发着腾腾的戾气。

骆元洲没有提力,脊背抵着坚硬的墙壁,忽地笑起来,被血迹染得囫囵血腥的唇角扯出锋利弧度:“我就碰了,超多次。”

话音落地,他猛地抬膝,发狠着顶向邵铎的腰腹。对方闪躲,他便挣脱他的钳制,化为主动,反手扯住他衬衫领口,用力往身前一扯:“邵公子,怎么穿上人皮之后忘了自己也是禽兽了?你能干的事,别人能干。你能碰的人,老子也能碰。”

他唇角挑衅,不给邵铎反应时间,抬手狠狠还击。

邵铎颧骨结结实实挨了一拳,浓郁的铁锈味在口腔爆开,骆元洲抬脚踹上他腹部,强劲的力道顶着邵铎,让他后脊嘭的一声撞在墙上。他嘴里喷出几道血沫,弄脏了白衬衫前襟,溻湿的布料紧贴嗬嗬起伏的胸口,充分暴露他此时的怒火。

外面天全黑了,走廊顶灯璀璨明亮。像划过的闪电,照亮两人眼底猩红的血丝。他们各自背抵墙壁,齿间大口喘息,稠暗的眼神电光火石间纠缠在一起,激生新一轮更暴虐的厮打。

两人瞳孔中闪动的扭曲快意,都不甘就此放过对方。

拳拳到肉的击打声,空气中难掩的血腥味,都快把胆小的骆夕芮逼疯。从他们的对话中,她得到有用的信息,好像是哥哥背着她对付邵原禾了,才会激怒邵铎。

急得连外套都没穿,她快速跑下楼。

得去找邵原禾过来解围!

0104 她走向邵铎

原禾累得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但梦魇压得她意识昏昏沉沉的,精神衰弱,一下就被门外规律的敲门声吵醒:“小姐,骆夕芮小姐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找你。”

“……”

有外客,原禾不得不起身。她现在很像一夜没睡,气血不足,浑身肌肉酸痛,走起路来头重脚轻,整个人看着病恹恹的。

骆夕芮一见到走下楼梯的原禾,倏地站起。但奈于方子苓在场,她不敢暴露哥哥和邵铎的争端,便偷偷向原禾使眼神,示意出去说。

原禾神色状态不好,但长久生活在邵家,察言观色的软话信手拈来:“姨姨,今天我订婚,夕芮有事没来参加,我们现在约着出去吃顿饭。”

这话说得,好像两个女孩关系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