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那年,邵铎突然扣住她后颈,吻她。

像泡腾片坠入水中疯狂攒动气泡。

失控了。

她跟着栾颂来到饮品售卖区。他付款拿水,给她拧开瓶盖,没说什么,下巴指着旁边带有标识的拐角。

原禾看过去,是洗手间。

直到她站在洗手台前,连漱了好几口,还没有被栾颂照顾的实感。其实他在她心里挺流氓的,人面兽心那种混蛋,平时装着温和,骨子里都是剥削和压迫的坏根儿。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不久前迟疑的悸动,嘴角自嘲,打消不合时宜的情愫。在邵铎那儿已经吃过亏,她不能重蹈覆辙。

重新打起精神,她拍拍还透红的脸,把吃痛的舌尖再次咬破,刚要出去,就瞥到一片阴影。栾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幸好这是男女厕所之间公用的洗手池,不然他贸然闯入,肯定会掀起被围观的风波。

原禾喉咙紧张地动了动,眼中含满泪花:“只是吃饭时候咬了一下,怎么这么疼啊……”

栾颂平直盯着她殷红的唇,有两三秒,走到她面前,声线低沉:“张嘴,我看看。”

原禾涨红的面色忸怩又为难。

见状,目光在她唇上驻足的男人轻撩起眼皮,细细看她眼睛,气息沉缓,好似探出什么而胸有成竹。

原禾被看慌了:“我……”

尾音被掐断在齿间。栾颂突然钳住她两颊,虎口卡着颌骨,迫使她仰头看他。他手劲儿粗重,不像他形象扮演的雅和,强势提着她往身前来

真像狩猎的猛兽,在检查猎物伤势,目光锋利地逡巡过她湿润的唇侧软肉。

“咬哪了?”

“……”

原禾颤巍巍地探出舌尖,上面一点嫣红,有明显挂着血丝的破口。感知那炽热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故意卖惨的原禾瞬间心虚,好像正在经受酷刑,肠子都悔青了。

“嗯……”

她勉强站稳,伸出被检查的舌头就被男人骤然含住。那不叫吻,是撕咬。栾颂扣着她后脑的发根将人提起,膝盖抵着她绷直失去反应的腿往后退,暴烈的薄荷气息裹挟着齿间交缠的血腥味轰然炸开,撕碎了该有的理智。

舌尖的伤口在被舔弄,对方力道却强硬得像惩戒,紧缠着她不放,激出一股痛感与麻痹感交织的快意,顺着原禾的脊髓窜上颅脑。

她细哼出声:“唔……”

堂食的学生少得可怜,洗手间更是静谧非常,不会有人过来打扰。玻璃窗投射进来的晨曦光芒,将两人身影融成模糊扭曲的一体。

身体贴近,原禾不知不觉攥皱了他腰侧的衬衫,修剪得圆润的指甲隔着布料,陷入他腰部肌理,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却换来他更为凶猛地侵占。

栾颂发狠地亲她,雅气尽无,像饿狼。

直到原禾真的缺氧,齿间溢出幼猫般的呜咽,他才慢慢撤离,气息低低沉沉浮动,眼中带出一股与他黑白着装对立的稠艳色气。

原禾的模样更是没法看,喘得厉害,喉间还在痉挛,被吮得肿胀的唇瓣挂着晶莹银丝,眉间似蹙非蹙,娇态中透出浑浊的可怜劲儿。

对视着,栾颂用拇指给她抹去唇上湿液,曾经看她意味不明的眼神终于撕开伪装,贪得无厌:“欠我的情,你该还了。”

0022 撒旦和信徒

原禾一路上都迷迷糊糊的,被栾颂拉着走出学校,塞进车里,车速很快,她不知道他要去哪,但很明显,车停之后,她会很危险。她舌尖的麻感还没恢复,吞咽口水有点痛,声音软沓沓的:“你……要带我去哪?”

栾颂轻飘飘地说道:“去我家。”

“……”

从他们亲到一起开始,事态失控一发不可收拾。是按照她的期待在发展的,但她面对男女情爱,下意识感到陌生,还有点心理上的障碍。在她没有经验的时候,邵铎就没照顾好她,让她现在回想过去,对那种事的印象不太好。

“我……我不是随便跟人回家的女人……”

焦虑加上害怕,原禾磕磕绊绊的:“我们才见两三面……你别吓我……”

弱者身份显露无疑。

栾颂却视若罔闻,面色沉静,好像他说的回家,只是路线上的目的地,没有一丝她所担心的暧昧可能性。他越淡定,原禾越紧张,侧身盯着他,像要得到确切的答案。

一秒,两秒……车子停下等红灯。

栾颂打量面前那张布满慌色的小脸,唇角温和掀起:“是你自己说,愿意答应我任何要求。而我现在,需要女人和我上床。”

“……”

原禾不懂,他是怎么正经坦荡说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勾当的。反而是她,巴掌大的脸急速胀红,轻薄眼皮被热意烫得视物模糊,飘飘然,满身生出迫人的羞耻。

“我只会和我以后的丈夫做那种事……”

她肩颈瑟缩起来,像是怕了他,明显往副驾车门的方向躲了躲,眼中屈辱地聚出湿雾,幽嗔味道缠上来:“而且我和盛阙的关系你是知道的……劝你自重……”

红灯倒数最后三秒,栾颂沉默三秒。

末了,车子启动,他黑漆的眸子直视前方,声线如冰棱似的,低沉起伏:“自重?等会儿你就会主动向我要了。”

“……”

他简直是圣袍下的撒旦。

事情不顺自己的意,原禾胸口忿忿起伏。她突然悔悟,她之前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既然是撩拨引诱,怎么可能不发生亲密行为。

可她真的怕。

车速一直在加快,原禾脑中两种想法在打架,若是为了达成目的,必然要疯魔。她紧张到连连吞咽口水,突然把手扣在副驾车门开关上,试探地抠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