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孟州也是收了李元珉的请柬今日才来吃酒的,李元珉虽然心下不待见,却还是站起身来,含笑招呼:“首辅方才不是在楼上看风景,怎么也到此处来了。”
徐孟州若无其事的模样,淡然回答:“我看此处风景也不错。”
盛长乐和李月容没敢直视徐孟州,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可是李元珉看得一清二楚,徐孟州说那句话的时候,视线分明是停留在盛长乐身上的!
他哪里是来看什么风景,分明就是来看美人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元珉脸上笑容顿时就有些僵硬,袖子下的手紧紧握拳,心下很是不满。
盛长乐怕是徐孟州误会什么,赶紧解释道:“几年没见卫王殿下,此番他好不容易回京,我们便在这里叙叙旧……首辅既然来了,不如过来一起说说话吧。”
盛长乐只是表面客套的邀请一下,还以为徐孟州肯定不屑于跟他们这些晚辈在一起说话,没想到徐孟州竟然大方坦然的接受了邀请,“也好。”
而后徐孟州大步走上来,毫不客气的在李元珉身边的位置入座,正好就在盛长乐对面。
只是,原本几人有说有笑的热闹场面,徐孟州掺和进来之后,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场面一度陷入死寂无声,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李元珉看气氛不对,很快就告辞道:“园内还有诸多宾客等着本王招待,本王就不多久留,先走一步,你们聊吧。”
眼看着李元珉扭头转身就走,李月容也坐不住了,跟着他起身,“我也还有宾客要招呼,就先不陪小舅舅说话了,先行告辞!”
话毕,李月容拽着盛长乐的袖子,拉着她赶紧一起走人。
盛长乐苦笑了一声,只好行礼作别,“熙华也先行告退。”
本来李月容是要拉着盛长乐就走的,可是刚走出两步,却被男人声音一声叫住,“回来。”
二人刹住脚步,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来。
徐孟州拧眉,站起身,直视着盛长乐道:“熙华郡主,你让我留下说话你自己却要走,是否不太妥当?”
盛长乐自己也想留下来,便凑到李月容耳边道:“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李月容点点头,连忙灰溜溜的小跑离去。
只剩下盛长乐,又折返回到风亭之内,柳腰花态的站在那里,含着笑意看着徐孟州。
她缓步走到徐孟州的面前,询问,“不知首辅有何吩咐?”
徐孟州站在风亭的栏杆边,转过身去背对,用胳膊撑着楠木护栏,望着外头碧绿湖水。
他沉声询问:“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盛长乐回答:“只是我好奇陇西的风土民情,随便找卫王殿下问一下罢了,也没说什么。”
徐孟州背着身,也看不见脸上表情,只听磁性好听声音传来:“你若想知道今后我可以带你去看,尽量别与他来往为好。”
盛长乐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他这说话的口气,远远都能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莫不是吃醋?
第 16 章
盛长乐白皙的指尖夹着绣帕, 抬起袖子, 轻掩朱唇, 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笑得如鲜花一般灿烂灼眼。
徐孟州听闻她的笑声, 回过身, 还稍微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你笑什么?”
盛长乐收了笑容,娇羞得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那面若桃李, 姣若秋月的动人模样,娇声开口道,“首辅这么说, 容易让人误会……”
看她那笑容的一瞬间, 徐孟州还稍微呆滞了片刻,随后才一本正经的解释:“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 卫王如今依旧是戴罪之身, 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 你尽量避嫌, 与他保持距离为好, 免得牵扯进去, 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盛长乐懂了,徐孟州知道李元珉还有心思卷土重来,所以警告她别和李元珉来往, 免得将来牵扯进去获罪?
前世她就是害怕被牵连, 所以不曾与五表哥有任何来往,没想到他竟是那等可悲结局,现在重过一回,她自然是不会再坐视不理的。
还她机智,已经把想告诉五表哥的话,写在那本书上,五表哥若是回去仔细看看肯定会发现的,这样也算是提醒他,其他的等有机会再说吧。
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盛长乐却笑容逐渐消失,撅着鲜红的樱桃小嘴,埋着头,绕着手上的绣帕,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好似还有些失望的模样,“原来是这样啊……”
徐孟州道:“不然你以为是怎样?”
“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首辅也会吃醋呢。”
她的嗓音酥酥软软的,声音很小,刚好只有徐孟州听得见,如此男女相对而立,春风吹拂将她身上少女迷人的馨香迎面吹来,竟有些暧昧的气氛在周围蔓延开来。
徐孟州轻笑了一声,沉吟片刻,突然一本正经道:“你没误会。”
他挺拔的身姿,一步步朝着盛长乐逼近,就这么近在咫尺立在她眼前,春风都将二人的衣摆和青丝几乎交缠在了一起,犹如两条紧紧纠缠在一起的柳枝一般随风飘飘扬扬。
他看着她,沉声道:“你我都快成亲了,我不想看到未婚妻与其他男子眉来眼去,也是人之常情。”
没想到徐孟州这么顺理成章的接这话,盛长乐反而有些措手不及,连忙解释,“我们只是兄妹之间久别重逢叙,叙旧罢了,没有眉来眼去,当时淮安长公主也在,首辅大可以问她……”
徐孟州却打断她的话,“郡主若问心无愧,无需解释,只望今后多加留意就是,我不想再看见。”
他那句“不想再看见”语气有些重,都让盛长乐明显感觉到了他强烈汹涌的占有欲。男人已经把她当成了未婚妻,就像是一匹狼对待属于他的猎物一样,不准许他人任何染指。
盛长乐不知是好是坏,有点哭笑不得,只好应道:“我记住了,今后必定注意分寸。”
说话间,徐孟州无意之间垂眸,视线落在桌案上,便看见卫王送给盛长乐那个箱子。
他眉梢微微一蹙,便询问,“这是卫王送你的?”
盛长乐已经感觉到他的不高兴了,自然是解释,“只是作为兄长给我的嫁妆。”
徐孟州回想起来,方才卫王走的时候手里似乎拿着一本书,眉头紧皱,问:“你有回礼?”
“我送了一本手抄的《握机经》给卫王殿下。”看徐孟州脸色不太好,盛长乐很讨好的说道,“若是首辅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也给你抄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