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上审判书三个大字,则是极端不详的血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装饰。

相比之下,陈雨依记忆中的审判书,有金色花纹环绕边缘,纸张洁白,乍一看素净典雅,见了让人狂喜――虽然她已经?有段日子没?有亲眼见到审判书了。

玩家们,也因为审判书白底和金色花纹的模样,乍一看很像是现实世界中屡屡见到的各种证书的外观,所以审判书才被?叫做“幸运证书”。

……

“不对啊!”那?名跟着他们的玩家,被?眼下情境刺激的心脏病都要犯了,慌张的说:“名字,名字写不上去啊!这审判书,又是怎么用的,难道还得把它转变为实体?”

陈雨依试过之后?,一时失语,突然,她感到手臂被?人抓紧。

“先走?再说!”

的确,高炉附近的温度不断的升高,烫的让人渐渐有些接受不了了。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原路返回,身后?的高炉咔咔作响,仿佛随时会炸炉迸裂。

偏偏祸不单行,他们才跑出?一截,林况就眼尖的看到了异样,猛地?抓住了蒋提白。

“老大,你看前头!”

让人震惊的一幕再次发生,排练厅里,那?些支离破碎的肉块,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拼凑了起?来?!

而且这一次,借着火光,他们看到,连死了的玩家,也不分彼此的,和演员们融合在了一起?!

“它们好像在往高炉走?!”那?名玩家惊慌的说。

林况表情抽搐了一下,他还没?说话,这一次,陈雨依先开口了:“可能是那?些虫子,它们喜欢热!”

“这火旺的都可以炒它们一盘了,还不够热吗?”林况要崩溃了,开始胡言乱语,“肯定是演员们知道副本快要结束了,所以想和郭清他们再碰个头,商量商量以后?长?成?这德性,还怎么跳舞。”

陈雨依登时哭笑不得,“别贫了,快走?吧!”

众人立即改变方向,尽力隐藏身形,往目前还算平静的住宿楼跑去。

现在已经?来?不及进到楼里,他们就找了个窗户下头,背对高炉的地?方藏了起?来?。

“看那?炉子,马上都能崩出?爆米花来?了。”陈雨依苦笑着对蒋提白说,“到底没?坚持到三个小?时,我觉得我们顶多只剩五分钟了。”她目光滑向贺群青。

――没?来?得及卖出?商品,也没?能收到其他人背叛头目的罚金,在陈雨依看来?,再没?有比ace更倒霉的新人了。

所以眼下利用审判书通关,对ace来?说,已经?成?了唯一的活路。

蒋提白说:“审判书已经有了,我们现在只需要搞懂,这个审判书,它怎么用。”

“这到底是个什么审判书,不仅没?见过,听都没听过。难道是这类特殊副本独有的审判书?”林况憋得要命,快速的问出口。

蒋提白摇头,“特?殊副本的审判书虽然少,但出?现过一次,和其他审判书,没?有区别。”

“那?会不会是主神终于修复审判书‘实体’的这个bug了,特?意升级了关于审判书的部分?”

蒋提白笑了一下,“那?可不是bug。”

副本里实体的审判书,就和玩家必须寻找“本地?”的电子产品登陆商城一样,都是主神对玩家展露的恶意之一。

“不要想别的。”蒋提白说:“现在已知的是,我们自?己的名字,是无法出?现在这个审判书上的。”

这时,贺群青也加入他们,说:“周济、曾海箐和郭清的名字可以,我已经?试过了……你们也试试。”

贺群青就是奇怪他们这点,难道正常人,看到“审判书”三个字,不应该都先登记坏人的名字吗?

这么一想,系统的游戏规则真是越来?越让人迷惑。

贺群青现在已经?觉得系统在各个方面,都是在故意诱惑、逼迫、误导玩家走?上错误的道路。加上人性本恶,相互倾轧,玩家之间的争斗只会愈演愈烈,系统的用意,究竟在何处啊?

“真的?!”

其他人立即照做,果然,和ace说的一样,随着他们的联想,这三个NPC的名字,轻易就出?现在了黑底的审判书上,变成?了七个血色发光的小?字。

“所以这是一张只能写NPC名字的审判书?”林况被?搞糊涂了,“NPC的名字写上去有什么用,难道NPC也可以通关,主神要把NPC带走??”

“看来?我们要假设,这个审判书的功能,已经?彻底变了。”蒋提白冷静的分析:“或许它不是立即让玩家通关的审判书,而是给玩家的最后?一道题。”

“什么题?”

“在这个副本里,谁是坏人?”

“郭清、周济?”陈雨依说:“反正曾海箐,这个女人,她的错有没?有到周济那?个程度,我不确定。”

蒋提白:“排除你作为女人,那?些多余的幻想和同情心之外,我们知道的真相的确太少了。我们和舞剧团里的人沟通的时间,加起?来?可能还没?有两个小?时。那?换个问题,谁才能站在主观的角度,去恨这三人,去决定这里谁是坏人,决定我们该写哪些人的名字?”

陈雨依假装没?有听到关于多余的同情心那?句话,丰富的副本经?验让她立即明白了蒋提白的意思:“……你是说受害者?”

蒋提白缓缓点头,“这里除了曾海箐、周济,明显还有另一股力量。”

他说:“我们第一天到达这里,就做了噩梦。那?个噩梦,精神上带来?的伤害非常大,但实质身体上的伤害,却很少。或许它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所有人,对周济的所作所为,感同身受。”

“这个副本里最大的怪物,就是曾海箐,她可以命令其他异灵,也可以发挥超常的能力――比如?针对林况那?次。但曾海箐,明明在疯狂的渴望找回她遗失的部分,却一次都没?有去过医务室,恐怕就是因为,她还在害怕周济。”

“那?么周济,守着曾海箐的内脏,就像拿着曾海箐气息的挡箭牌,将一切异常都挡在门外,却也有极端害怕的东西――他怕火,他怕出?门,甚至他失常时离开医务室,他都说那?是在做梦,是在梦里――他在害怕什么?”

“我懂了,是那?些掌声!”林况咬牙,“那?些在台下故意鼓掌的人!”

“高炉下埋着的可能就是他们吧。”陈雨依说,“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周济的买卖是怎么运作的,或许以前,他经?营的是自?愿卖器官的生意,但后?来?,有了郭清的加入,周济彻底放开手脚了……等等,我记得,郭清在记事?本里写过,舞剧团里所有人,后?来?都得到了好处。”

想到这里,陈雨依的眼睛就瞪大了,甚至惊慌之下,磕巴了起?来?:“……好家伙,如?果非要从受害者的角度出?发,写这张审判书,那?我们难道……要把舞剧团里所有人的名字,都弄上去?!”

林况也倒抽一口凉气,“这不可能!他们舞剧团有多少人我都没?仔细算过,更别说他们都叫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