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况善意满满地提醒:“听说梵蒂冈说的是拉丁语和意大利语。”

金梓语:“Sei okay?”

林况:“……”

陈雨依:“……”真的莫名其妙!

这时急匆匆的脚步声终于快到七楼,众人很有默契,纷纷把短刀长刀菜刀藏到身后,那边楼梯出现了一个半大少?年。

……少?年?

所有人都是一愣,尤其是贺群青,目力与记性都绝佳的他?,一眼看出这十三四岁的少?年人长相非常眼熟,很像自己?刚才干活儿那家烧烤店里的八岁的男孩,只是……长大了?

这显然非常不对,众人不由?地互相对视,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凝重。

就在大约二三十分钟之?前,楼下还只有老人和小孩,除此之?外只有辣炒海鲜家的男老板,哪来的少?年人?难道楼下又多出了一些人?

贺群青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在那少?年咋咋呼呼、故作凶恶地指责他?们这些新来的打工仔“偷奸耍滑,活儿没干完就躲清闲”的时候,贺群青主?动走向楼梯口,迎向对方?,从近处观察这小少?年,真是越看越像之?前那个男孩,连瞪眼指挥他?们下楼的神?态也?是一模一样。

所有人下了楼,果然楼下老板们都已经开始活动。

离奇的是,不知道这些人午睡期间吃了什么补药,小孩都长成了少?年,老人也?至少?年轻了十岁,念叨起玩家们的不对来,更是道理十足。

偏偏贺群青他?们连给?自己?找借口都找不了,因为下楼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而不是他?们以?为的二三十分钟,楼下饭馆里的钟表都指到下午两点?多了。

在这种小餐馆打工,中?午还无故消失两小时,的确不像话,所以?下午他?们被老板们盯着干了更多杂活儿,连油腻腻的老桌椅都全部刷洗了一遍。

一切勉强称得上干净了,还想要更干净一些的,最好全扔了换新的,或者把这楼炸了重建――蒋提白提着水管,站在咕噜噜响的下水道旁边,慢腾腾给?装小海鲜的大塑料盆换水,不远处还有一个方?正的、表面布满孔洞的机器,暂时关闭了,他?刚才就用那玩意儿给?螺蛳剪屁股。

蒋提白眯着眼睛晒太阳,如是想到,创业可真是害了我啊,给?老板洗小海鲜,分明也?是个好工作,自己?当年怎么可以那么虚荣,竟然为了大龙虾,不认小龙虾,反正都是龙虾。瞅瞅现在,不算返回原点?,而是倒欠三十年地洗螺蛳。

他?的打工搭档窦晴这时候做贼一样端着一盆洋葱来了,将一张纸塞进了蒋提白手里,说:“是褚先生给?的,他?好厉害。”

“一下午了,”蒋提白长叹,“再不给?我,他?的屁股也?该剪了。”

窦晴:“……”我明白,这句,这句应该也?是玩笑!

那是一份名单,正是楼下餐饮店所有大小老板的名字,包括炒海鲜家的中?年男人的名字都在上面。

男人叫袁家承,是目前唯一看不出年龄变化?的老板,包括他十三岁、不知为何寄养在他?这干活的远房亲戚陈练――

“不是晨练,是陈立安。”蒋提白眼睛危险地眯了一下,将这张从账本上撕下来的纸从上看到下,之?后还给?了窦晴:“改一下再让所有人都看看,万一找到黑色审判书,尽量把他?们全写上。”

窦晴领命点?头。

就是最后一句总觉得带点?情绪,不会是想报复吧?大佬不可能这么幼稚吧?

“不,”蒋提白临时变卦,将水管往窦晴手里一放,淡定说了句:“贺肖那边我去说。”

“蒋……蒋哥,你?这个没拿!”窦晴要再度拿出那张纸,但?蒋提白已经走了,想必是不需要了。

他?这点?就跟褚政、黄渔,甚至刚才路过瞄了一眼的陈姐一样,高级玩家怎么都这么聪明?看一遍竟然就记住了,实在硬核。

……

至于褚政,其实他?下午刚开始上班就被煎饺店的老板开除了。

这也?没办法,谁让他?一只手动不了,另一只手不想动。

他?给?煎饺店的小老板提建议,说可以?收银,老板说不然你?收银我滚?

于是褚政成了其他?打工仔的亲戚,吊着手臂在各个店流窜,靠新编的断臂故事来卖惨,顺便打探这些指挥家老板都叫什么。

他?尽心尽力拐弯抹角地打听,想法和蒋提白是有点?像的,他?认为这里叫得上名字的最好都上审判书。

此时褚政就坐在煎饺店门前,黄渔一整天陀螺一样地干活,让老板充分看到了黄渔一个顶俩的潜力,于是大发慈悲,施舍给?了一下午找不到工作的褚政两牙西瓜。

褚政沾了堂弟黄渔的光,边吃西瓜,边冷笑地看着蒋提白围在贺肖身边打转。

贺群青已经知道了名单,不过蒋提白说完没走,也?回头远远看起了他?们店里的热闹。

贺群青做工这家烧烤店的小老板叫刘广,那年纪很大的老人――现在看起来年轻了一些,但?也?得七十岁了,叫刘顺余――不是刘广的爷爷,而是他?爸。

早上贺群青和江远都以?为是爷爷过于宠溺孙子,才导致孩子唯我独尊的强势,现在情况诡异,他?们也?说不好了,但?刘广依旧十足地霸道,动辄对老人呼来喝去。

刘顺余年纪大了,脑子笨,手脚更笨,整理一下烧烤的木炭或竹签,都会让当家的小少?年看不顺眼,如果搞砸了更要命,刘广提起拖把就抽在他?爹背上,嘴里骂得更是难听。

刘顺余被打了也?不敢吭声,回嘴都不敢,只是阴沉埋怨地看着儿子。

刘广打完了倒可以?继续干自己?的事,可见这样的来往就是他?们的日常。

真不知道父子俩究竟有什么仇怨,贺群青阻止了两次,刘广当时作罢了,可下回老人做错事,刘广照打不误,直骂这点?小事做不好,干脆早点?死了干净。

观察时间长了,贺群青也?不拦了,因为这样的情况原来每一家都差不多。

再联想他?们都是老人和少?年的组合,估计这就是副本正告诉玩家的规律和信息。

发觉这点?之?后,当年轻人和老人冲突再产生的时候,贺群青便只默默回忆一下名字而已。

到了傍晚,餐馆果然开张,大量的食客幽灵一样从道路尽头冒出来,嘻嘻哈哈地走进餐馆,或者就在广场的桌椅上坐下点?菜。

贺群青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几?家餐馆会这么火爆,最后连一只手的人也?没放过,强行上岗了,钱的事经过商量,褚政算三分之?一个黄渔,所以?拿三分之?一的工资。

贺群青在店门外烤串儿,江远端盘子上菜,而贺群青远远就听到后厨传来打骂的声音。

刘广气焰嚣张,抽打得他?爸号哭不止,含糊低喊对不起,可刘广不依不饶,直骂老东西真是个废物,连油壶都端不住,算盘珠子也?不会拨。